潇何面具掉落,犹未雪登时给接住了。
在看到潇何的容貌时,犹未雪心中立刻出现了应对之法,忙伸手接住黄金面,给自己戴上了。
鞭炮声早停了,孩童单纯直率的声音穿透祭祀场面。
“娘是观音是观音,他来救我们了。”
孩童天真的以为,眉间点有朱砂痣,还泛着金光就是观音。
更何况潇何穿的一身五色神服,又因患有眼疾,眸中带有薄薄一层冰瑕翳,眼睑低垂似有万千悲悯。
这么看去确实有观音降世之感。
因得孩童口无遮拦的言语,使莲台下的百姓纷纷对着潇何手掌合十,开始虔诚叩拜,口中不自觉的念念有词。
“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这时,江秋拉过知县,二人将更衣棚内的萨满女祭司的服饰、神器拿了出来。
先是祭司神帽从空中飞过,上有飘带、珠帘。其次,就是绘有蛇龟图的神铃鼓。
犹未雪轻功很好,她飞身一一接过神器.看着犹未雪戴上神帽台下的百姓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欢呼“萨满神女!”
祭祀正式开始。
江秋并不知道,犹未雪会不会萨满祭祀,她只知道这样才能更好收场,
珠帘遮挡了犹未雪的眉眼,使得台下的百姓看不清,自是更容易认成萨满神女。
让大家更不曾想到的是,宣明的太和公主真的会跳神击鼓。
跳跃、吟唱、击鼓配合着潇何的舞剑,场面虽小却是空前的庄重。
周遭雷雨大作,随即歌声、鼓声、铃声大作,祭祀的节奏骤然变得急促,上天也很配合的将雨点拍打在河面、台面的声响放的很大。
一时间,祭祀气氛变得神秘又空幻,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充斥着百姓的心中。
此时,台下的百姓更加确信了,这场瘟疫很快就会结束。朝廷也没有放弃他们,更不会不管他们。
潇何看得清楚,犹未雪的舞姿非常熟稔且熟悉。他可以断定,犹未雪是真的会萨满祭祀,这使得潇何更加确信了一件事情。
犹未雪,她就是白明烛,错不了一点。
祭祀结束,整个汝阴陷入了寂静,百姓累了一天需要休息。
犹未雪没有直接去拜见颍王,而是去了惠民药局。
因为惠民药局是朝廷建立的,一旦遇到穷人、灾民便分文不收。
犹未雪内心猜测,惠民药局应该是疫病的发源地。
可是到了惠民药局,她却看到了意想不到且触目惊醒的情景。
惠民药局内里尸体堆积成山,这早已不是药局,而是尸山。
尸体上能清晰的看到蠕虫,还有那萦绕而飞的苍蝇。
犹未雪将看守的人和江秋屏退,她却愣在原地,任心中如何波涛翻涌,也不动弹一下。
作为仪銮卫指挥使,她处理过很多尸体。可作为医者,她没见过如同一座大山般的尸体。
母亲常说;医者仁心,她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竟为了一己私欲,拖拖拉拉用了一月的时间才赶过来。
犹未雪强忍眼中快要溢出来的泪,可是尸体带着恶臭,是口巾都遮不住的腥臭,直涌上鼻尖,逼得她还是掉了眼泪。
随后那股恶臭在犹未雪的胃里,翻江倒海,刺激的她直犯恶心,一手扶着门在一旁干呕不止。
江秋适时出现,将人带走了。她知道指挥使大人为何将人都屏退。
其实是个正常人看到这番场景,都会如同大人这般,恶心到昏厥。
思及此,江秋深深地看了一眼如同山高的尸堆,后无奈叹息转身离开了。
她没什么感觉,或许她不是个正常人吧。
犹未雪再醒来,便是次日。不能再拖着颍王不去拜见了。
下过雨的汝阴清冷的不像话,桂树的叶子被冲刷的清亮、浓绿很好看。
上了颍王府,犹未雪不曾想,颍王也就说了两句,就打着哈哈就让她离开了。一点也没有王爷的架子。
犹未雪拜见过很多王爷,大部份都居高自傲看不起她这外姓公主,和半官不官的仪銮卫指挥使。
瞧不起她的人,私底下都叫她;走狗。
高看她的人少之又少,更别提能给她应有的尊重的人,那更是万里挑一。
犹未雪想要去看看染疫的患者,这次江秋提前问了知县,不怕再发生昨日的事了,毕竟害苦了她。
昨天指挥使一晕不醒,可把江秋害惨了。别人问起,她也只敢说,大人没吃早饭累晕了过去,一路将人连拖带拉的才回到了府上,却还是毁了大人的形象。
江秋,也是恼犹。若不是这一事,她都不知道犹未雪身上多处伤口,连内息都是紊乱的。
她不理解,犹未雪既然选择了将她从宫里带出来,然后同大人一起办公,那为什么满身的伤都不和她说一下?
虽是恼,但也不敢怎么样,就是不给犹未雪喝水了。
等她把把犹未雪安顿好,江秋又匆匆忙忙问知县要来火油,又是四处找人帮忙。
而后告诉他们,如何做好瘟疫的后续处理工作。
如今再去看惠民药局,应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