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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梅景琛所言,李淮舟下了朝便听闻皇后和美娘起了冲突,惊动太后杖毙了一众宫人。
他正欲派曹大海去查个明白,太后先找了过来。
“皇帝,你这媳妇儿失心疯了!”
李淮舟忙奉上茶水让太后消气,问:“皇后如何触怒母后了?”
“都出去。”太后将佛珠扔在小几上,可见气得不轻。
见皇帝示意,曹大海赶紧带着人退了出去,并贴心地关上了殿门。
“你可知她今日做了什么?”太后怒道:“平日里连个宫人都不忍责怪,今日竟为难两个小孩子在雪地里跪晕过去,你妹妹同她理论,她竟然满口胡言乱语,道你妹妹和亲鞑靼是你我的主意!幸好你妹妹根本不信她的疯话!”
李淮舟听前段儿还以为是昭华和皇后起了冲突,太后偏心昭华,没想到皇后竟敢说出如此蠢话!这是在报复他吗?
“皇帝的英明岂能由她败坏?哀家便下旨封了所有人的口,免得这些鬼话传了出去,沦为百姓笑谈。”
原来如此,他就说,太后多年不理俗事,皇后这番话,犯了大忌。
“母后处理得妥当。”李淮舟恭敬道:“皇后近来确实性情大变,劳母后受累了。”
“我瞧着你就是这些年太纵着她了,秦家那姑娘,哀家也见过几次,着实不错,你既喜欢,就赶紧接进宫来,免得皇后恃宠而骄。”
太后能喜欢秦方好,李淮舟也高兴,母子俩便说了些其他,李淮舟才亲自送了太后回寿康宫。
“曹大海,查!”他倒要看看,皇后到底还说出什么大逆不道之言。
太后处理宫人便罢了,竟还拿秦方好来转移话题,越是如此,越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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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大人可知情?”
“知情又如何,不知情又如何?公主认为臣已经权势滔天到敢触怒皇上吗?”
梅景琛是曾怀疑过国库大批银子的来源,但强兵富国都需要银子,他也就没有多管。
前些日子在柴桑查到越国公头上,他才揣测出些端倪,所以一再提醒李姝,不要再查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偏偏她不听。
“可笑至极!”美娘冷声道:“泱泱大国,竟要天下女子的血和泪来养,我原以为将弱女子送进狼窝和亲来换取和平,已经该让所有男儿汗颜羞愧,没想到……这大齐,若没了女子,岂不是要亡国灭种?”
“梅大人,难道就任由皇上这般下去吗?这便是你的为臣之道吗?”
美娘哼了一声,“枉我为梅大人凭一己之力得罪天下豪强而钦佩,没想到,不论是六年前亦或是六年后,梅大人都是踩着女人上位的懦夫!”
这是纯属迁怒了,叫心上人如此贬低,梅景琛也不免有几分生气。
“公主要臣如何?学那群御史死谏吗?微臣也是人,微臣同样贪生怕死。”
梅景琛扯了扯嘴角,冷嘲,“公主既如此愤慨,今日何必慌张逃离,你该去皇上面前仗义执言,怒斥皇上的错处,让他羞愧让他下罪己诏,公主你敢吗?”
美娘气得瞪他。
“公主还是别气了。”梅景琛视线扫过她起伏的胸脯,闷声道:“免得又怪微臣脑子里尽是些龌龊的事。”
“梅景琛!”
美娘蹭地站起来,忍无可忍,扑过去就要打他。
一支利箭从车壁背后射出,擦着她腰间而过,若非她扑了过来,只怕那箭正中的就是她的背心。
梅景琛将她拉下来,心跳都停了两拍。
“有没有事?”
腰间火辣辣的疼,美娘倒抽一口凉气,“皮肉伤,无碍,冲你还是冲我?”
难道李淮舟还是决定要将她灭口?她的心凉了半截。
“说不准,跟紧我。”梅景琛拉着她,下了马车。
车外已经打斗起来,幸好他被暗算惯了,人手准备充足。
江南正欲三箭齐发,没想到竟看到梅景琛手里牵着美娘。
“她怎么会在这里?”
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