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奴才,为个奴才伤心,他配吗?全天下的好男儿等着我挑,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的脸,我心头到今日还气愤呢。”
美娘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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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淳日日跑到大理寺纠缠许盛意且不提,日子转眼便到了除夕,因着国丧,燕京上下皆不得见喜庆,美娘和昭淳也只是进宫赴了一场家宴。
先皇在世时,杜太后还假意同沈太妃姐妹和睦,这些年,皆是眼不见为净,沈太妃也识趣,平日里不来杜太后面前凑,今日家宴,亦是称病未出。
杜太后因崔驸马的事训斥了昭淳一番,昭淳忍无可忍顶撞了句:“父皇从来不舍得委屈我,叫我恣意而行,做最快乐的公主,我不过听命行事罢了。”
美娘神色黯了黯,同样是女儿,父皇对她却常言,她是嫡公主,又是姐姐,要宽大为怀,爱护幼妹。
恣意而行?
原来受宠的程度也是有区别的。
昭淳越是提起先皇的宠爱,杜太后便越恨,她的儿子是嫡出,这皇位本就该是淮舟的,先皇竟还打算立齐王!齐王,从封号上便能看出先皇的偏爱!
若非他有此打算,她怎么可能将女儿推出去和亲,让美娘受尽苦楚,原本,她和美娘母女间是多么亲密无间,如今,倒要忍着心底的酸意见女儿去个乡野妇人面前尽孝道。
从前的美娘性子同昭淳一般活泼,叽叽喳喳快乐得像个百灵鸟,她会生气,会闹别扭,哪里像现在这般,沉静寡言,即便是笑,也仿佛隔绝了一切,她根本不知道,女儿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北地回来之后,她不闹不怨,倒叫她将心悬了起来。
杜太后不好仗着身份同个小辈计较,这丫头同她母妃一样令人生厌!
环视一圈,没了皇后,多了个秦贵妃,越发没有胃口,搁了手里的箸子。
李淮舟和秦方好这些日子也不太痛快,虽然哄好了,但始终觉得差了点儿什么,今见好好的日子,被昭淳给搅和了,竟气得太后停了箸。
斥道:“你若不想安安生生的过年,趁早出宫去。”
昭淳知道李淮舟对她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不敢再得罪,规规矩矩朝太后赔了罪,“女儿心直口快,惹得母后生气,还请母后原谅。”
杜太后眼睛疼,倒把这丫头赶出宫去也好了,惯会抖机灵,一口一个母后喊得比美娘都顺嘴。
“女儿替母后布菜。”昭淳起身就往杜太后这边来,杜太后叫她气得眼睑跳了跳。
“轰隆!”一声巨响,吓得昭淳尖叫,情急之下不知被谁一绊,直直朝杜太后撞了过去。
杜太后被撞翻在地,哎哟哟叫唤,她就知道这丫头准没安好心!
宫人忙去扶太后和公主,乱做了一堆。
李淮舟却顾不上太后了,他神色严峻地听着动静,轰隆声并未停止。
“去瞧瞧,怎么回事?”他吩咐曹大海,国丧期间,何人敢如此大胆燃放烟火?
美娘同样注意力在这震天的响声上,倒像是……炮火。
“皇上!”曹大海慌慌张张跑回来,后面还跟着禁卫军统领,曹大海扑到李淮舟面前,急道:“越国公和崔尚书,反了!”
李淮舟腾地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好,好,好一个越国公。”
“皇上,城门已经叫火炮给轰塌,白将军……阵亡!不独越国公与崔尚书,京内有名望的氏族皆反了,现下,叛军已逼至宫门口。”
禁卫军统领跪地抱拳劝道:“还请陛下早作打算,迁往东都。”
闻言,女眷全都慌乱起来,怎么好端端的说反就反呢?她们的目光紧紧盯住李淮舟,此时此刻,面前的男人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方才偷偷伸脚绊倒昭淳公主的陆如兰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恨皇帝逼死了皇后,也憎恶崔驸马生事却处死她无辜的宫人,打着主意不想让李家人好过,却万万不敢有谋反的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