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寰言道:“没有人看见我们动手,这在现场捡到的匕首也不是杀这女子的凶器。明显是有人想把这事栽赃到我们身上。”
纵尚听着北寰言的话,缓步走回堂上坐下。
“希望刺史大人明察秋毫,不要了中贼人的奸计,”北寰言眼眸微眯,加重了语气,“免得日后麻烦。”
纵尚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站在堂下,一身碧衣、容颜灼人、一脸淡然的少年是北寰言。
这人舌灿莲花,三言两语就让自己脱了干系,反倒显得他这个刺史太无能。
“你说这事是有人陷害……”
纵尚深吸一口气,不依不饶:“为什么会有人花这么大心思陷害你们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纵尚的气势唬不住北寰言。
他微微颔首,目光凛然:“我等已经证明清白,大人为何还要在这件事上一直纠缠不清?难不成——刺史大人与那些想栽赃与我们的人,是一伙的?”
“大胆!”
纵尚拎起惊堂木就是一下。
北寰言双手拢在衣袖里,丝毫不怵,眼睛眨都没眨。
纵尚哪里见过这样气场比他还强大的少年?
纵尚的心里一直打鼓。
这人若真是北寰言,他身边那个蓝衣短发少年是御林军左卫。
那他一个翰林院学士,好端端的不在许都待着,跑到沁春城来做什么?
两个十四岁的少年,到底有什么被栽赃陷害的价值?
这少年自证的话,句句在理。
可整件事不符合情理,让他无法判断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正当纵尚踌躇的时候,府衙外有铜锣开道。
他听见外面有人喊:“行人回避——行人回避——”
紧接着,那铜锣连敲了十三下。
纵尚听完第十三下,立即从堂上滚了下来,到府衙门口迎接仪仗。
只见一个阴柔绝美、身着红色宫廷内官服饰的人,周围簇拥着御林卫,手捧着圣旨,无比威仪地骑马往府衙来。
北寰言听见铜锣声,看了凌信一眼,立即抬脚去门口迎接圣旨。
那内官下马,看见府衙门口站了三个人,立即眼眸带笑走过去。
纵尚见那内官走来,立即起身,想要说话,却不想那内官掠过他,直直往他身后走去,找那两个少年。
北寰言见内官来找他,连忙欠身:“景大监。”
景雀连忙扶起北寰言,朝着北寰言一礼:“公子不必这样。”
景大监?
景雀?!
纵尚一听是来人是帝君身边的红人景雀,当即脚有些软。
宫里的内官,自然是认识翰林院大学士北寰言。
景雀恭恭敬敬地向这个两个十四岁的少年行礼。
纵尚再蠢都知道这少年确实是永延十三年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三元及第的状元,北寰言。
他当即转身对北寰言道:“言学士,是下官有眼无珠。”
北寰言淡然看了纵尚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
凌信倒是抱着手在一边冷哼。
纵尚想起来,这凌信拿出来的腰牌是御林军左卫,在武官里是正四品上的官职,比他品阶高一级。
官场上,向来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立即向凌信行礼道歉,把凌信方才丢在桌子上的牌子,双手奉上:“御林左卫小将军,是下官无礼了,还望小将军大人有大量,大人有大量!下官见识浅薄,没见过像小将军这般年纪就当上了御林军左卫的少年人。还望小将军海涵。”
凌信不想理他,就把牌子收下。
纵尚满头是汗,是谁都不可能想到站在堂下被审的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一个是同三品的翰林大学,一个是正四品上的御林军左卫啊?!
自东陵开国以来,哪有这样蹊跷的事发生?
谁能想到这两个小祖宗能横越千里的路程,从许都跑到南境沁春城!?
景雀见纵尚很识大体,认错态度良好,便也不为难他,只是站直了身子,拿出了帝君身边大内官的款,扬声道:“明州沁春城刺史纵尚听旨——”
纵尚一听这圣旨是下给他的立即跪下听旨。
北寰言与凌信站在一旁,也立即跪下。
景雀打开圣旨,念道:“孤在都城,感念南境民生。特派翰林院学士北寰言为南境巡察使,代孤巡查南境五州一切政务军务。南境五州刺史与南境五州节度使需全力配合北寰言巡查之职,如孤亲临。如有犯上者,南境巡察使有先斩后奏之权。特批御林军左卫凌信暂代领御林军统领之职,统领御林军一千,官同正三品。钦此——”
“臣,接旨!”
纵尚朝东行了大礼,随后接过景雀手中的圣旨。
南境巡察使!
北寰言是陛下特封的南境巡察使!
他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碧衣少年是陛下派来南境的钦差大臣——手握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而这短发蓝衣少年,暂代御林军统领之职,官同正三品,也就是说在整个南境五州之内,没有一个人官比他更大,所有人见到他们都要行礼!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