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哭了的三兄弟(1 / 2)

陆家修早就在门口等了许久,矮墩墩的身子蜷着团在一起,整个人缩在角落坐在门口的大石块上,双手撑膝,垂着头让人只能看见头顶的发旋。

一片周围泛着些许枯黄的树叶追随着风,飘落而下,恰好就落在那个小小的发旋上。

陆家修也不管它,直到听见了低沉稳健的脚步声,才微微抬头,等看见贺百和臧玉后,一双黑眸亮了又亮,下意识跟了过去。

臧玉才刚下地呢,就被一双瘦瘦小小的胳膊圈住了大腿。低头一看,差点没暴走。

虽然他现在还是个瘦巴巴、可怜的小孩,但一想到“臧玉”的悲催晚年,臧玉心里那股气就熊熊燃烧着。强忍着不耐,臧玉低头朝陆家修凶道:“松手。”

陆家修的头埋得更低了,也不说话,固执地抱着她,还准备将头贴上臧玉的大腿。

臧玉:“你占我便宜呢!”

眼见着陆家修真要往自己身上贴,臧玉连忙喊贺百帮忙。贺百早就看突然冲出来的陆家修不满了,接受到臧玉的示意后,直接将人后领子提溜起来。

陆家修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在空中挣扎着扑腾着四肢。

臧玉凶巴巴的:“小孩,以后看见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别惹我,晓得不?”

见陆家修沉默着垂着头,臧玉气笑了,伸出白嫩的爪子,握拳:“我脾气不好,惹我不爽了,小心我揍你!”

陆家修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眸子黑黝黝的,笃定:“你,不会!”

臧玉气得扭头问贺百:“他这是不是在挑衅我?”

这死小孩,居然还敢挑战她的“拳”威!

“小玉,是你们回来了不!”罗秀珍听着外面的动静,在院内高喊,一边喊着,一边往大门处走来。

臧玉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连忙回声:“啊,我们回来了!”

示意贺百放下陆家修,臧玉拉着贺百就往家里跑。

跑一段路了,臧玉飞快地转身,见陆家修又跟了上来,冲其怒吼:“找你亲娘去!”

陆家修身子一僵,怀着的某种未知名的侥幸像一只吹爆了的气球,飞向看不见的地方,只留下茫然无措、握着拳手心却空无一物的自己。

见臧玉迈入院内,直到关上大门了都没再回过头看他一眼,陆家修强忍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沿着脸庞滴入衣襟。陆家修抹了抹眼泪,洗不是很干净的手碰到眼睛,又惹来新的泪珠落下。

远处,陆家褚扯了扯身旁人的衣袖:“哥,那是不是小四!”

兄弟两相视一眼,连忙跑过来。

找了一下午,终于找到陆家修了,陆家流气得一巴掌打到陆家修身上:“你去哪了!”

他们发现陆家修不见时,都要急哭了。家里的长辈又都去了卫生院,走时一直嘱托他们照顾好小弟,谁知道一转身的工夫,陆家修就不见了。

陆家褚见陆家流还要打陆家修,连忙扯住他的胳膊:“哥,哥!”

示意陆家流看陆家修。这时陆家流才发现陆家修脸上满是泪水。

陆家流慌了神:“小四,你怎么了,谁打你了?”

然而面对两位兄长关切的神情,陆家修只是垂着头抹泪,不言不语的模样急死个人。

陆家流和陆家褚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扒开陆家修的衣服,见里面还是白白嫩嫩的模样,没有什么伤痕,都松了口气。而面对两位兄长的“检查”,陆家修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一般,配合着抬手抬腿。

陆家流见陆家修还在哭,急了:“那是有人骂你了?”

陆家修摇头。

在兄弟两都没反应过来时,陆家修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陆家流,往家的方向跑去。

陆家流没有防范,被推得一个屁股蹲,坐到地上。

揉着摔疼了的屁股,陆家流在陆家褚的帮助下站起身,不知是疼哭了,还是什么的,一直自诩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的陆家流也哽咽出声。

“褚子,家依她们不会有事吧……”

到底是十来岁的小孩,再怎么早熟,面对妹妹将怀着孕的小娘推流血了,而要照顾的弟弟又差点不见这些吓死人的事,一直都忍住没哭,已经是陆家流身为四兄妹大哥,对自己尊严最大的维护了。

陆家褚伸手抹了抹泪:“我不知道……哥,你说,小娘不会把三妹送人吧?”

“那我们就和她拼了!”陆家流可以道歉,可以挨打,但是绝对不能接受陆家褚口中的设想。如果他爹和小娘真的那样做,他就带着他们兄妹几个离家出走!

陆家褚抱着自家大哥,哭着问:“哥,为什么不要娘啊!我要娘!小娘一点都不好!”

这也是陆家褚的“抹黑”了,在李绯儿彻底心灰意冷怀疑这个世界之前,她对他们四兄妹好得绝对没话说。

陆家流也想哭,但是他已经记事了,也懂了事,他娘根本就不是出去走亲戚,而是跟别人跑了。即使陆毅一直没和他们说,但村里的人说的多了,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不想相信而已。本来他们都约定好,都不要喜欢他娘了,只和爹过,但是他娘又回来了,还救了差点被人贩子拐走的陆家褚。

如果说四兄妹里,谁最舍不得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