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烧到冒烟，说出的话微不可闻。

少女凑近他，一双眼儿睁得大大的，问：“你说什么？”

褚胤又说了一遍。

少女终于听清，端了一杯水过来。

她扶着他靠在床头，“来，慢点喝。”

清冽的茶水划过喉咙，流入身体，仿佛枯死的禾苗被一场甘霖救活。

崔青鸾看褚胤乖巧喝着自己递过去的茶水，就像一只可怜的小狼崽子，浑身毛耷拉着，平日的气势也收敛了三分。那双总是横眉冷对的眉眼低垂着，多了几分安静和脆弱。

崔青鸾眼底划过一抹笑意。

乖乖低头喝水的狼崽子，还挺可爱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

冷冰冰的声音陡然响起。

崔青鸾对上褚胤黝黑的双眸，里面写满不爽。

“啊……，呵，呵。”崔青鸾尴尬笑道：“没，没什么。”

她随手将喝完的水杯放在小几上。

一不小心走神还被正主抓包，幸好对方没有读心术，要不然真的社死。

“你见不得人？”

崔青鸾：“？”

干嘛这么问。

“一直捂着脸做什么。”

原来是说这个。

崔青鸾开启祖传艺能，胡编乱造：“啊，那什么，因为我长疹子了，难看得很，不想吓到你。”

“又是月光过敏？”

褚胤淡淡回她。

崔青鸾想起自己昨天胡编乱造的理由，现在听起来真是有够离谱的，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点头装惊讶道：“原来你还记得呀，没错，就是月光过敏。”

“……”褚胤明显不信，但放过了这个话题，淡淡道：“你屡次三番半夜三更来见我，到底有何目的。”

“什么什么目的，我不是说了么，我就是单纯来看看你，什么目的也没有。”

褚胤牵起嘴角，冷笑道：“我还以为这座公主府里单纯天真的人早入了地府，原来还剩下一个。”

崔青鸾脸一僵，“你在咒我？”

“实话实说罢了。”

天底下最阴暗之处，莫过于皇宫。

勾心斗角，吃人不吐骨头，哪个不是人精。

褚胤自己便经历过天底下最阴暗之事，他不信会有人这么好心。

人，总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