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松月顾不上敲门,撞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砰——”
她死死抵住了门,看着屋中景象,瞳孔紧缩。
屋内没有秋小瓜。
地上一地凌乱,衣服散乱,茶壶碎在地上,歪倒的凳子旁还有几滴赤色鲜血。
掀开被子,床上没有。
拉开柜门,柜子没有。
她贴着冰凉凉的地板侧趴下来,发烧一般的呼吸打在凌乱的头发上,结果远比地板还凉。
她恐惧的发现,床下也没有秋小瓜的踪迹。
身后又一次响起敲门声,“咚咚咚,咚咚咚……”
一声一声都敲在她心跳上。
难道……秋小瓜那孩子被邪祟吃了?或者杀了?
正在她心焦之际,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从墙角的桌子下面响起,“孔姐姐你怎么来了?”
秋小瓜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小松鼠,“这小东西偷偷跑了进来,把屋子搞得一团乱,还把我手咬烂了。”
孔松月长吸一口气,心稳稳地安了回去。
秋小瓜除了手指冒血外毫发无伤。
“太好了,贾青策有没有告诉过你邪祟的事?”
秋小瓜怪巧地点了点头,“贾大哥提醒过我,说让我关好门窗,如果有危险,就去找孔姐姐帮忙。”
“好。”孔松月半蹲下来平视着秋小瓜疑惑不解的眼睛,她扶住小孩的肩膀,尽力保持镇定,“那个邪祟可能就在门外,他自称来打扫卫生,但我分明看着他的影子不对劲。”
“啊?二兰吗?”
“对,但问题是我现在手边没有佩剑,只有一把匕首,这事把普通匕首,恐怕伤不到邪祟本体。”
如果步光剑在身边就不一样了。
秋小瓜眼里还是一片雾,他指着窗外的人影,“孔姐姐的意思是……二兰是邪祟?”
“没错。”她严肃地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带着你冲出去,你先做好准备。”
“啊……好。”秋小瓜蓦地皱起了眉头,瘦巴巴的胳膊不安地搂紧了怀里的红毛松鼠,“可是二兰很正常啊。”
孔松月心觉不对,“你见过他了?”
“他刚才来打扫卫生,我就放他进来了。”
“他长得是人样吗?”
秋小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很是英俊。”
可是自己刚才明明看见是个蠕动的不明黑影……
她僵硬地直起身子,目光缓缓向门口移去。
咚咚咚。
随着敲门的节奏,门口俨然是一个高个青年的身形,和刚才自己所见,并不相同。
“小姐?我刚才看你跑出去了?没摔到吧?”
二兰声音关切焦急,敲门声都重了不少,“小姐?发生什么了?”
难道真是自己太疑神疑鬼,看错了?
秋小瓜扯动她的衣袖,此刻她还穿着太监那一身暗蓝色的衣裳,和夜色融为一体。
“孔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了?二兰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没、没有。”她局促的收回目光,“可能是我多想了,他真的很正常吗?真的是人形?”
秋小瓜万分肯定地点了点头,“很是英俊。”
孔松月妥协,对着门口回道:“没事,进吧。”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夜色下,二兰确实和普通人没有区别,相貌也确实如秋小瓜所说,很是英俊。
“孔小姐,刚才发生什么了?”
想起自己夸张的举动,孔松月不免尴尬地扶住了额头,“是我做噩梦了,我有梦游的习惯,没什么。”
“哦……好的,那我现在去小姐屋里打扫卫生。”
孔松月点了点头,“你知道最近邪祟的事吗?”
二兰神色紧张,“听说了,直到昨天,已经死了12人。”
“晚上记得小心,府里只有咱们三人。”
二兰闻言抬起了胳膊展示自己的臂膀,他看着瘦瘦高高,但对蛮力很是自信,“孔小姐放心,我稍微会点拳脚功夫。”
她松了口气,把秋小瓜拉到身前,“那就好,你晚上记得照顾一下秋小瓜这孩子。”
“小姐放心。”临了,二兰嘱咐道:“我听说那邪祟不似一般邪祟一样没有定形,他似乎可以短暂的假扮成人的模样,贾公子说过了,晚上没人会回来,只有咱们三个人,所以小姐一定不要给别人开门。”
孔松月点头答应,关于邪祟的事她知之甚少,现在更焦急自己的步光剑,恨不得凌晨就去宫里把它拿回来。
身边没有这把剑,总感觉不放心。
二兰拿着扫帚和簸箕离开,孔松月也不准备多留。
她给秋小瓜简单包扎了一下,又一次叮嘱他一定关好门窗,出事记得喊醒隔壁房的二兰,或者跑去清笳院找她。
反复叮嘱完她才离开,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头一次体会到为人父母的不易。
可走了两步,她忽然想起,秋小瓜的嗓子好像是沙哑的……
直到早上还是沙哑的。
普通人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养好嗓子。
除非……屋里的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