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必须先把它当成一个人。

它不该笼统通用，而应确切特殊。

娅拉越想越觉得之前大错特错。

她大步走到机械骨架旁边，毫不心疼地从系统里把那上百个编写好的情绪导式代码，连同整个模型架构，都删得一干二净。

将一切推翻，从头再来。

她要改变自己的思维，不能再用以前工作时惯用的思考方式了。

娅拉看着眼前的机械骷髅脸，金属的光泽很冰冷。

或许她需要一些心理暗示，能帮助她更快地找到思路。

例如，把“它”换成“他”，最好……再取个名字吧。

删除情绪模型架构后，仿生人只剩基础系统。

娅拉没有明确方向，只好先跳过这一步骤。

她根据他的声音气质，画了成品草稿，打算先着手制作外形。

不知是否是因为之前对联邦仿生人的印象先入为主，等到画完，娅拉才发现，画上的人与它有七八分相似，像孪生兄弟一般。

娅拉没有抵触这一点，很快投入到外形制作中去。

这对她而言是最简单的步骤，只用了三天一夜，便大功告成。

那时，正是深夜。

难得有几颗星子闪烁在边境苍茫的夜空里。

娅拉将最终调试好的升级版皮肤组织材质包安装就位。

由于专注工作太久，日夜颠倒，且一直没摄入足够的营养，她的手有些发颤。

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洗澡，衣服皱巴巴贴在身上，头发蓬乱，眼圈发黑，看起来几乎像个山顶洞人。

娅拉去按启动键，手却哆嗦着不听使唤，几次都没按准。

她心率过快，两颊不正常的泛红，只好扶着仿生人目前没有皮肤的手臂缓口气。

其实她现在该去吃点东西，喝几口水，但不知为何有些激动难耐。

她一刻也不想等了。

娅拉提了口气，屏息按上仿生人胸口的启动键。

寂寥无边的深夜，小而杂乱的单人间中，娅拉望着眼前的机械骨架，从胸口慢慢覆盖上肌理皮肤，蔓延到四肢，最后到面部，严丝合缝。

启动完成的那一刻，仿生人掀开眼皮，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好，娅拉。”

他看着娅拉，说出系统默认的开机词。

“你好，塞里斯。”娅拉道。

太久没有开过口，她的声音沙哑，大喘着气，却有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她突然灵光乍现。

娅拉清楚现在无论如何也要吃些东西才能继续。

塞里斯的系统里兼并了精简过的“管家”系统，可以完成基础家务，做饭自然不在话下。

她却等不及，扶着桌沿到灶台旁，直接将锅里早上剩下的一点炒饭塞进肚里，随后便回到工作台旁。

塞里斯完整的外形展现在她眼前时，娅拉之前模糊不清的概念瞬间具象化。

好比给一副躯壳填充灵魂，她终于知道该怎样去编制属于他的程序。

只是吃几口饭的功夫，她脑中已经累出一连串的步骤，如水冲关隘，泉涌而来，亟待落实。

娅拉攥紧脑中的想法，全神贯注，十指如飞地编写程序。

这一刻，就算世界崩塌她也不管不顾。

天色泛白时，她撑不住，在桌上昏睡了一会儿，却因大脑一直保持高强度思考，连睡眠中都难以停歇，醒来时反而更加头痛欲裂。

她捶了捶钝痛的头侧，起身到厕所洗了把脸。

冷水泼在脸上，她觉得好受了些，便去弄点吃的。

倘若她有心情看看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现在的情状是多么糟糕。

娅拉倒牛奶的时候，感觉有些干呕，但她还是就着块面包喝完了。

昏睡前她已将程序的大体轮廓完成，如今又到了测试、微调和找bug的环节。

要是她以前的同僚知道她有这种非人的效率，估计全都要大跌眼镜。

娅拉还是从日常交互性开始测起。

“塞里斯，今天天气怎么样？”她问。

塞里斯像上次一样转头看向窗外，他身上还连接着数据线，方便她随时调试。

“虽然天还没亮，但看起来是个好天，娅拉。”塞里斯依然是那道冷淡的男声。

娅拉问：“那你想出去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塞里斯看着她道。

“我出去并不会带着你。”

“为什么？”

“因为你是违禁品，被人发现的话，就会将你销毁。”

话毕，娅拉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塞里斯面无表情，道：“我明白了。”

娅拉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

虽然目前塞里斯的言行还算符合她想象中的样子，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稍作修改，测试几回后，深觉这种测试方式效率太低。

她随即写了一套临时反应模型，只需在代码中控制变量，逐一更改，就能慢慢调试到理想状态。

这套模型可以让塞里斯对当下状况做出第一反应，随着更改代码，每一次都做出不同的反应。

打个比方，假如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