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碰我。” 男生并没有看她,只用纸巾仔细擦过被她碰到的手,随意扔到垃圾桶,声音冷漠。 白蔹倚着树,脑子里一直在回放这一幕。 墨发湿漉漉的贴在她苍白的脖颈,她拢着件黑色风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然后向身边的老人报了个号码。 老人扶着鼻梁上的镜框,看她终于记起一个号码,便拿出手机拨出去,电话很快被接通,“您好,请问是宋泯同学吗?” “是我。” 老人很有礼貌,“是这样的,白蔹同学在明泰山庄湖边不小心落水了,能过来接一下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個名字是谁,语气克制且厌烦:“别再给我打电话。” 电话被挂断。 老人愣住,“他……” 白蔹还坐在石头上:“他?我未婚夫吧。” 落水该是落魄的样子,可她双手环胸靠着树,暗黑的眸底有些困惑,像是匆忙中打了个盹,懒洋洋地爬起来又不知道身在何处的白虎。 “你其他家人呢?” 她想了下:“在给外室之女举办宴会庆生。” 老人看着面容挺乖巧的女生,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没事,”白蔹歪了歪脑袋,轻笑:“谢谢您救我,我再坐一会儿。” 他还有事要忙,救下落水的白蔹只是凑巧,原以为女生死志很强,没想到对方心跳停了两分钟后竟然醒了,看这样子也没有再自杀的意思。 “不要坐太久,容易着凉。”他给白蔹留了他的电话,又看了眼她身上的黑色风衣,然后匆匆去赶飞机。 白蔹收起纸,目送他远去。 她在原地站了半晌,才扯了扯造型独特的衣服,重新坐回石头上,手肘杵着膝盖,掌心松松撑着下巴。 这具身体也叫白蔹。 她对着湖水照过,样貌同她一样。 她母亲两年前在发现丈夫不仅养外室,还生了两个私生子,便与他离婚,也没要她的抚养权,潇洒离去。 原主平日不学无术,这次期初考试作弊被抓到。 她在办公室被老师批评时,看到来送作业的宋泯,原主下意识的抓了下这个未婚夫的手,对方冷漠且厌恶的扯开她,并说了那句“别碰我”。 回忆到这里,白蔹手撑着下巴,骨节分明的手指浅浅抵着脸颊,啧—— 原主拿她漂亮的脸蛋在干嘛? 她紧了紧银丹草味的大衣。 不浓,有点冷气儿。 白蔹看着远处亮起的太阳能路灯,眼里有很明亮的星星,她就这么坐在石头上,静静看着这令人惊奇的世界。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道刺眼的车灯打过来。 她伸手遮住眼睛,挡住灯光。 “大小姐。”司机从驾驶座下来,打开商务车后座的门。 商务车门打开,就看到靠外侧坐着的温婉少女,身上穿着精美的礼服。 站起来后,白蔹才发现后座不止白少绮,还有一个与白少绮并排,低头看手机的矜贵少年。 哦,宋泯。 “姐姐,”白少绮淡淡瞥了眼白蔹,她把前面的一个位置让给她,自己坐到最后一排的三座,“你坐前面吧。” 本来在看手机的少年眉头拧了拧。 见白少绮坐到了后面,也一言不发的收起手机,往后座去挤。 司机尴尬的看了白蔹一眼,每次看到这一幕大小姐都会同疯了一样:“大小姐,宋少他……” 白蔹弹了下额前飘着的头发在整理记忆,她没坐后面,只示意司机打开副驾驶。 车往白家开。 “泯哥,”一片安静中,后座的白少绮忽然开口,“你登录我账号了?” “嗯,你那题用了傅立叶变换?这做法不行,我试过了。” “看不起人,我要是做出来了呢?”她伸手拿宋泯的手机。 宋泯连忙护住手机,他会擦干净原主碰到他的地方,却丝毫不排斥白少绮,“那我帮你值日。” 白少绮,“啊,又是值日?” “你是在嫌弃?” “……” 他们俩都在一中的国际班,今年的重点人才,经常在一起上各种竞赛课程,白少绮在理科方面完全不输任何男生。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着,旁人根本插不上。 司机看了眼安静乖巧的坐在副驾驶的白蔹,有些尴尬,他跟白蔹解释:“二小姐跟宋少说的是江京预备营的软件,一中今年有十个名额,他们……” 说到一半,司机想起来白蔹为了这个名额作弊,立马闭嘴。 ** 白家大宅。 白启明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白少绮跟宋泯回来。 “宋泯跟我回来拿哥哥的笔记本。”白少绮笑着对白启明道。 白蔹没管他们的寒暄,她直接坐到沙发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敲了敲茶几,示意管家给她倒茶。 等管家将茶送到她手里,她低头随意吹了吹。 “伱学习紧张,还要练古筝,不要太累,”白启明将桌上的拜师帖递给白少绮,温和道:“最近两天好好练《白衣行》,简院长很喜欢。” 宋泯显然惊讶:“你会白衣行?” 白少绮谦虚:“只学了些皮毛。” 白蔹半靠着沙发,将半干的黑发拢在耳后,盯着那个拜师帖看了半晌,而后敲着杯沿懒懒打断他们寒暄:“那拜师帖是我两年前的生日礼物。” 白少绮语音一顿,她眯眼看着白启明的拜师帖。 然后似笑非笑的样子:“姐姐也学过古筝?” 听到这儿,旁站在旁边的宋泯抬了下头。 北城谁人不知,白蔹不学无术。 白启明安抚的看了眼白少绮,这才看向白蔹,声音变得冷淡,“简院长是江京大学的教授,她教学生条件苛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