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放下。

“幼年跟亲眷家里的孩童一起玩,顽童总以欺负的方式,引起少女注意。抓她辫子,在她裙摆下偷塞毛毛虫。那时觉得幼稚又讨厌。现在想想,别人的好跟欺负无异,都让人难以承受。”

“仲公子一直对你有意,往常我们一并进宫,每回都能看见他的身影。我就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巧合的事。可见他处心积虑,隐藏之深。”时瑜琼只觉这是甜蜜的负担,不羡慕妹妹,却是不忘以长姊的身份,提醒着:

“若妥善处理,他能为我们所用,最好。即便不能,也切莫与他种了仇。”

“我看未必。他对谁都这样。以前为争一个妓女杀人,丢了王家的脸面。这样的浪荡登徒子,哪有什么真情?”时玥筝的脑子里乱糟糟的,父亲是朝廷清流,想必不会陷入党争。更不会被儿女之事牵连进去。只有昏君,才会为了给儿子顺气,对忠臣良相罢官贬黜。

随即压低了声音,说:“我倒是觉得,他眼见王储之位坚若磐石,才想在朝臣中动心思。以为娶了我,就能得到相府的支持,从而加几分夺嫡的胜算。”

“果真如此,他也可以在我身上下功夫。犯不上冒着得罪将军府的风险,去跟少将军抢人。”时瑜琼说罢,又有点惆怅。

小妹是嫡出,王嗣大婚,自然不会娶自己这个庶女为妻。

“也许是他天性中的征服欲,只有抢来的才觉香。我若臣服,他马上就会失去兴趣,转头去别的姑娘那儿献殷勤。”时玥筝对他没太多好印象,只是陷入新的惆怅。

“他还叫我做香囊,我才不肯。若吩咐府上绣娘绣了给他,又怕真相败露后,他恼羞成怒,节外生枝。”

她不想勉强自己做不愿意的事,又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大局为重。

这份被天家看上的福气,若是能给旁人就好了。

“你故意做丑点,想必他不会戴。你就恶心一时,总好过反复瞧见、一直难堪。再有,你可以故意拖延工期,他若不问,你就一直不给他。他若问起,你也有别的话答。只说宫里的线不敢用,回相府又没找到合适的线。说不定,没等你把事拖得久了,他自己就先忘了。那你正好,也不用给她了。”时瑜琼习惯充当她的军师,努力给她出着主意。

于她携手走在宫道上,见她愁云散尽,又忍不住调笑道:

“只不过,万一运气不好,他并非像你说得纨绔子。相反,还是个死心眼的,日日来要,你若真给了,他天天戴着。回头被周将军瞧见,打翻了醋坛子,恐更难收场。”

时玥筝还没见过周文泰吃味的模样呢,还真有几分想看看。

只不过才想了他一瞬,便脸颊滚烫。

她自不会幼稚的弄险,立即羞赧地摇了摇头:“他不会的。他最是顾大局之人,知晓实情后,只会心疼我不易。而我,知道吃醋的滋味不好受,当然不会故意惹他。自然要向他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时瑜琼露出姨母笑,一直觉得小妹和妹夫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偷偷写过他们俩的话本子,只是没传于人前罢了。

“可我真不想去绣,若是被余夫人知晓,那我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了。香囊代表什么,世人皆知。”时玥筝只要一想到,一针一线却不是给小将军缝制,就一阵头皮发麻。

那是闺房之乐,又不是她用以养生的活计。

她又不是绣娘,还想大好年华用来多读点医书和兵法。医书是为着小将军受伤了,可以为他医治。兵法则是担心跟小将军分别这么久,再见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最后话不投机半句多。

“我若是不绣,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吧?王上缠绵病榻有段时日了,朝中全靠父亲主持大局。过两日改朝换代,一个君侯,还能对辅政大臣的女儿怎么样?未免太小家子气。而且,若是新王容不下他,让他远离京城,迁都别邑,也有可能。古往今来的君王,又不是没人干过这事。”

至于江敞若真闲得慌,每日来问。她左推右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