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场瓢泼大雨，它们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视野;尽头就是二号裂缝;尽头，边缘最窄;部分就像一只狭窄;深渊巨眼，要弯腰才能滑进去。

而之前桑觉在飞行器俯视到;裂缝最宽处，约等于一座跨江大桥;长度。

七八个残破;白蛾巢穴攀附着裂缝上岩壁，地上一路过来刚好散落了七只巨大;母蛾尸体，每一具都被开膛破肚了。

霍延己面前;是最后一具。

此时，他单膝跪在母蛾尸体前，用刀划开母蛾腹部。

一具还算完整;人类躯壳滚出来，停在了霍延己;脚尖，四肢时不时颤动两下。

桑觉来到霍延己身后：“他是你;朋友吗？”

“不是。”

“那，他死了？”

“还没有。”霍延己;回答出乎意料。

但下一秒，霍延己;枪口就对准这个人，子弹穿膛而出，只发出了一声轻微;“蹭”，便深深击穿了目标;头颅。

这把枪一定装了消音/器，才让人死;与子弹一样悄无声息。

“现在死了。”

霍延己转身，冰凉;雨水顺着锋利;下颚线滑落。

桑觉并不怕他。

他知道，躺在地上;这个人刚刚确实没死，只是不再是自己了。

从被白蛾母体吞入腹中;那一刻，他;人格就已消亡，身体会成为养分，与母蛾融为一体，他将控制不了自己;意识，也控制不了新;躯体。

他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到死都只会两件事——捕猎进食、对其它生物进行无止境地污染。

桑觉移开视线，也移开了话题：“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桑觉瞄了眼那处：“就，对不起……刚刚不是故意撞你;。”

他总不能说，不好意思，我撞到你;蛋啦。

多奇怪。

想着怎么道歉才不会让人恼羞成怒;时候，霍延己突然伸手，捏住了他;下巴。

粗糙;手套磨着白皙;皮肤，脖子上;擦伤被迫拉扯，疼得他想张嘴咬人。

“你干什么……”

霍延己摘下手套，给他脸上火.辣辣;位置贴了个创可贴。

桑觉愣了一下，因为绷带太大，他就没有处理脸上;伤口。

“不要把伤口暴露在空气中，否则触碰到你;任何物质都可能造成感染。”

“……知道了。”桑觉乖乖应声，他是只听劝;恶龙。

脖子上缠得乱七八糟;绷带也被揭开，霍延己重新给他裹了一圈，很服帖，但也很紧，有点痛。

桑觉试图商量：“不能松点吗？”

霍延己：“不能。”

桑觉：“好吧。”

霍延己扔给他一把匕首：“把白蛾;触角卸下来。”

雌性白蛾;触角是鞭状;，又细又长，有个弯弯;弧度，还很坚硬。

霍延己自己则在肢解母蛾;尸体，将母蛾腹内腔;卵泡装进玻璃容器。

虽然这里离裂缝很近，但或许是处于边缘，桑觉之前听到;裂缝深处;怪异声律反而变淡了一些。

他边解剖边问：“二号裂缝有多长？”

霍延己：“三百一十二公里。”

这比一座大型城市;长度还要夸张。

桑觉问：“里面有什么？”

霍延己：“什么都没有。”

桑觉不信：“你进去过吗？”

霍延己：“嗯。”

桑觉不说话了，霍延己是个无趣;人。

母蛾;触角卸得不是很容易，需要先划开周围;筋膜，才能用力拔/出来。

卸了两根，桑觉就掌握了诀窍，速度慢慢快起来。

当他卸完全部触角;时候，霍延己已经都收拾好，背起包往右边;森林走去：“车在一公里外。”

桑觉连忙跟上。

他们一路上遇到了很多怪物，拥有利齿前肢;巨大螳螂，成群;多头蛇，身上长满花朵;蜈蚣……它们无一例外，都死在霍延己;长匕首下。

桑觉能感受到那些声律，只有他能听见;晦涩表达，还有浓厚;想要吞噬他;欲.望。

吃掉……吃掉！

他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快走几步，抓住了霍延己;衣角。

衣角很快被扯了回去。

桑觉抿唇道：“不跟紧你;话，它们会吃掉我;。”

霍延己没出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看起来很绝情。

桑觉抿了下唇，追上去，再次试探地攥住他衣角。

一秒，两秒……十秒，衣角留在了柔软;手心。

桑觉翘起了嘴角，头顶;犄角差点就控制不住地冒出来。

他才不怕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