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公子,小公子杨全自小身体不好,双腿残疾,从小与轮椅为伴,更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外人皆知兄弟俩一向是进水不犯河水,大公子花天酒地,小公子一心只画圣贤画,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由此杨富希望大儿子从商,小儿子从政,所以兄弟俩相互看不上对方。
但自从杨富出事后,他却未曾露过面,就连这葬礼,也未见他的身影。
走了很久,才到了杨二公子院子附近,倒不是离得远,而是他们绕了好几圈。
“就在前方了,州捕快,莫不是怀疑我家二公子是凶手,这是不可能的,我家两位公子虽说秉性不同,但明里暗里是很尊重对方的。”
小厮说得确实正确,两兄弟不和的消失在外散播开来,如今这大哥死了,诺大的杨家家产可都是他一个人继承了。
但传闻中的话语却和小厮的话语不一样。
兄弟和睦,兄弟不和?
“并未怀疑,那府上两位公子平日里是如何尊重对方的?这葬礼上,也未见到杨小公子的身影。”
“我们公子身体抱恙,平日里就不大见人,并不是你们所说的不和。”
州南栀又将一银子递给他,“我们有些口渴,麻烦去帮我们弄两碗糖水来。麻烦了!”
“好咧,我去去就来。”
等他走后,州南栀将她拉至旁边的凉亭坐下。
“南栀,你何时那么富有了?从办案子开始,你都花了多少银子了?”
“存的,忽而觉得这些钱财存起来也没有意思,倒不如该花就花,案子能查清楚就行。”
许鹿竹不知该说什么,回到正事上,她环顾四周,这院里打理得都快比外面的自然风景好看多了。“我们现在干什么?”
“等糖水呀!你看你满头大汗,回去了要是着了凉,你说京墨会不会找我拼命。”
许鹿竹脸色微微泛红,“说正事,都三天了,要是再没有进展,上面一直在催,杨老板来衙门就如回家般了,如今百姓也对我们产生了怀疑了。”
“杨小公子每日都会午睡,还有半个时辰,他就要醒来了。”
过了许久,小厮才满头大汉的端着糖水前来,“不好意思,今天厨房忙,让两位姑娘久等了。”
“嗯,你先去忙。”
州南栀敲了敲桌面,“糖水温度有些凉,从厨房到这的距离不远,算上熬煮的时间,端到我们面前时,就应该是热的,现下看来,定是在路上耽搁了很久。”
许鹿竹顺着她的话语,一根弦忽被弹了一下,从我们进入府中以来,都是一个两个下人一起行动,而几乎都是一人跟着另一人的指示而行事,似乎对这府中的事情不大了解。”
“对,我师父告诉我,杨富在前些天,换了一批下人。”
换了一批下人,似乎是在掩盖着什么?
“原来那批下人被发卖至了扬州,我师傅派人去暗中寻查,并未犯了任何错误。”
“无缘无故被辞退,定是在隐藏着什么?”
半个时辰过去,州南栀环住她的腰身,一个轻功,便定落至了杨二公子的书房窗边前。
州南栀伸手轻轻戳了一个洞,里面无人。
便带着许鹿竹翻墙进去了。
室内安静异常,但炉中却焚着香。
两人站定,许鹿竹轻轻嗅了下,眉头微微一皱,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瓷瓶,在手上倒出了两颗黑色药丸,将一颗塞进了州南栀嘴中,她指了指那香炉,“里面有微量迷药,若是我们待久了,便会双腿软弱无力。”
许鹿竹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被州南栀阻止,“不要浇灭。”
这会暴露了书房有人来过的痕迹。
书房无任何异样,摆放的除了书籍,便都是历代名家的画作以及他自己的画作。
画作皆是关于山水的,青青翠翠的绿色。
画中皆是冷色调,他也明显擅长于泼墨,但那彩色的颜料却是吸引了州南栀的目光。
她走过去,许鹿竹也观察到了,“这些红色之类的颜料,一看就是经常使用过的,为何却没没有在这些画作上体现?”
州南栀又走向书桌前,低头看着木板若有所思。
忽而,门被打开,两人循声望去。
是杨全。
他手推动着轮椅,徐徐前进,上半身微微行了个礼,“想必是生病之人身体较虚弱,没有什么精神气,让州捕快察觉不出。”
州南栀将许鹿竹拦在身后,这也算是私闯外男书房,这要是传了出去,必是不好的事情。
杨全将门关上,“事关姑娘们清誉,还是关起门来私下解决较为妥善。”
他走至旁边的书桌上,为二人沏了一杯茶,也是猜到了两人来此的目的,“州捕快怀疑我也是应当的。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来。”
州南栀立即询问:“杨公子为何不出现,不怕大家议论纷纷吗?”
他摇头,“我如今这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去了倒给我父亲添麻烦。”
他将香炉打开,看着还在燃着的香炉,又盖了回去。
三人坐在椅子上,各怀心思的品着茶水。
州南栀看着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