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棚里的试药人,想要见你一面。”
严不霖把人拉过来,布条塞入她手里,低声道:“见过之后,不要乱跑。”
舒幽想起来了,前几日与他缠绵时严不霖已经告知这个试药人便是他从牢里带走的珍贵妃。
她顿时明白了,这个死结,是珍贵人在暗示她会在饮下根治瘟疫的第一碗药物时,服药假死。
舒幽迈步准备离开,被严不霖抓住手腕,他说:“二狗在外面,让他送你一块回去。”
对上他复杂的眼神,舒幽嘴角扬起笑意:“好啊。”
她已经看出来了,男主是铁了心不让她再掺和太子妃一事,约莫是怕她出危险,现在让她去瘟疫区等待着,不会是觉得那里比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安全吧?
来到瘟疫区,舒幽直奔制药棚,里面的药味浓,有不少人在帮忙煎药,个忙个的,甚至看到了本该在环县的任捕快。
“任捕快,你怎的在这?”
舒幽环视一圈没看到所谓的试药人,准备向任捕快打听打听。
脸上沾着煤灰的任捕快擦了擦手,盯着面前两月不见的姑娘,总觉得她突然间长大了好多。
“我奉县大人之命押送瘟疫者护玉香姑娘上京,短时间内回去,需要等瘟疫平复,因此干脆在这里帮帮忙,舒幽姑娘你好好的怎会来这?”
“我找人的,听说你们这有个试药人,那人在哪?”
此话一出,任捕快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那人身体太虚,严太夫给她饮了一碗新制的药后没两天,身上的症状已经在好转,但不知道怎么突然死了,玉香为此还跟严太夫吵了一架,她想不通严太夫为何要用身体这么差的人来试药,简直是折磨。”
舒幽瞳仁微震,连忙追问:“那死了,人呢?抬哪里去了?”
“严太夫说她身上的病疫得到治愈,让人抬到山里埋了。”
“走多久了?”舒幽简直急得跺脚。
“不久,刚不到一个时辰。”
舒幽听罢转头便走,想要追出去时却没有进来时容易,被守卫拦了下来。
“对不起严夫人,这里有规定,只能进不能去。”
“我没病,我是替严太夫送东西来的。”
守卫看着貌美的舒幽一时将信将疑,但目光下移,落在她的手背上,突然眼神一瞪。
“可是夫人,你的手背上已经出现瘟疫的症状,不能出去了!”
舒幽低头一看,自己手背不痛不痒,却忽然在短短时间内被麻麻的猩红刺点爬满手背,她心下一晃,撩下衣袖遮住。
脑海里想起自己离开时被严不霖抓住手腕,她确定她没有染病,那就只会是严不霖当时偷偷在她手背上抹了某些药粉。
“怎么会这样?”
二狗子不不敢相信地上前一看,果真如同之前染了瘟疫的人一般症状,他担心道:“大姑娘,要么不出去了吧?新药快熬制好了,你就再等等。”
等?假死药只维持六个小时,珍贵妃能埋在土里等她吗?
那实在是不保险。
舒幽定下心思,同二狗子返身回到要棚处,任捕快出去了,反倒是马玉香在忙活着配置下一份的药方。
“舒幽?”马玉香看到舒幽也是一愣,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赶紧纠正:“不不、师娘你怎么来了?”
舒幽上前,辈分在面前摆着,她不好再称她为玉香姐,便道:“玉香,你师傅住处在哪?带我过去一趟。”
“好啊,你是要休息吗,那跟我来,这里人多又乱又脏,师娘你还是别乱走了,不然师傅回来看到你出事,该心疼了。”
舒幽没说话,默默走着,前面引路的马玉香声音突然弱了下来,带着几分担心。
“师娘,我和师傅小吵了一架,他告诉我试药人的身份不同寻常,如今死了他要进宫禀报去的,不知何时会归,倒是留下最后的配药方子给我,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会进宫吗?可严不霖今日明明就是去跟太子那边的,是赶巧了还是他本身也要去那的?舒幽更相信后者。
“因为上次师傅给我留东西的时候,还是在离开环县的前一晚。”
马玉香说完自己也笑了:“大概是我太敏感了,师傅这些天矜矜业业研制对抗瘟疫的药物,定然不会有事的。”
一番话说完,两人也到了严不霖居住的一间偏房前。舒幽推门进去,发现屋里虽然窄小,但被收拾整洁干净。仅有的东西也是简单不能再简单,案上只剩下一些她看不懂的医书。
等马玉香走后,她打开门,二狗子还在门外,见她像是有话要说,主动上前来。
“二狗子,你去找把剪刀过来,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