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老子不耍流氓你这条小命早冻死在雪地里了。”江骋北伸手轻点了下陆婉莹的鼻尖,哼道。
陆婉莹拍开江骋北不老实的手,不高兴的回他:“江骋北同志,我不是玩具娃娃。你不要对我老动手动脚的,很讨厌的。”
“很讨厌吗?那以后我俩怎么处?”江骋北扫了眼房间,一脸玩味的瞅着陆婉莹道。
怎么处?陆婉莹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沉思片刻后,回道:“江骋北同志,我是不是还能回红旗林场?”
“不能。红旗林场的王场长已经帮你办好了工作调动的手续,你陆婉莹现在的工作是军二总院食堂的帮厨。新婚假期三天,你今儿睡了一天,两天后就得去食堂报到。”
军二总院食堂油水多可不好进,江骋北也挺好奇红旗林场王场长是怎么弄来的名额。
江骋北的话震的陆婉莹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沮丧的垂着脑袋不晓得该怎么办了?
“小婉莹,你就那么不想嫁我啊?”江骋北眯着桃花眼笑的很耐人寻问道。
陆婉莹毫不犹豫的点头回道:“江骋北同志,我想回家。所以我不能跟你结婚。”
北大荒的知青都清楚的知道只要在这里结婚成家,那基本就没了回家的希望。她来北大荒本就是无奈之举,根本没打算在这里待一辈子的。
“小婉莹,咱俩的结婚证估摸着都盖上章了。”
“那就去办离婚。”
“办离婚也行的,像我这样的条件倒是不愁找不到漂亮媳妇。倒是你小婉莹,跟我离了婚想再嫁条件好的男同志怕是不大可能了。”江骋北桃花眼微眯,突然阴阳怪气道。
陆婉莹无语的狠瞪了眼江骋北,回道:“只要能回家,这辈子我不嫁都成。”
江骋北轻‘咂‘了声,“回家回家,你那么想回去,你养父一家有地方让你住吗?你们这些来北大荒的知青,要么家里条件差孩子多住不下的,要么就是家里不受宠爱的。我听顾红军说你到红旗林场都不满十四岁,你在养父家的日子不太好过吧?”
陆婉莹被戳中了痛楚手握成拳,漂亮的杏眸也泛起了猩红,瞪向江骋北回呛道:“不用你管。”
“老子没想管你。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蠢傻蠢傻的,老子只是想告诉你,你那个家回去也遭罪。你回家后日子难道就不过了?不出三年便会有人催着你解决个人问题,你不积极配合就是思想不进步,到时候会有同志上门找你做思想工作......”
“停停停。江骋北同志你说这些是想让我留下,对吧?”
陆婉莹不笨,江骋北的意图也很明显。他对自己有一种很违和的关切,这种关切让她很不舒坦,给她一种他对着自己在怀念着什么的荒唐错觉。
虽然他句句说的都是为她着想的话,但她打心底就是觉得不真切,很排斥。
“是。”
江骋北承认的利索。
“为什么?”
陆婉莹看不懂江骋北,不晓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还敢问为什么?老子今儿早上刚提了结婚申请,晚上你就闹着要不跟老子过,你把老子的脸面往哪儿搁了?”
江骋北漂亮的桃花眼恶狠狠的甩了记眼刀子给陆婉莹。
“对不起。”
陆婉莹识时务的连忙道歉。
江骋北从鼻孔‘哼’了声,又道:“赶紧把饭盒里的汤面吃了,一会儿就该坨了。小婉莹,你也别想那么多没用的,就算明儿我真跟你离了,你暂时也回不去海市。”
“我知道。”
陆婉莹低头继续吃起饭盒里的肉丝热汤面,像这样的汤面她有小半年没吃过了。北大荒的寒冬天各个农场和林场,几乎顿顿吃冻土豆,冻白菜和冻萝卜.....她手里要是有点存粮,也不会跟着顾红军和刘建华俩人跑到山林子里寻冻死的野鸡野兔解馋。
一饭盒肉丝热汤面下肚,陆婉莹还有些意犹未尽。她舔了舔嘴巴上沾的油花又接过江骋北给她倒的半茶缸白开水握在手里。
她看着白瓷茶缸上印着‘为人民服务’,笑着和江骋北道:“我也有个一样的茶缸,是我们红旗林场发的奖励。”说到这里,她微顿了下看向江骋北问:“对了,江骋北同志。我的东西你都放哪儿了?”
江骋北伸手指了指衣橱,回道:“不是都跟你说了,你的东西都放在了衣橱右边。”
陆婉莹有种不好的预感袭上了心头,她着急的站起来又道:“我的香樟木箱子不在衣橱里,还有茶缸,饭盒,小铁锅,洗脸盆子和针线包,那些东西你放哪儿了?”
“你的东西是顾红军拿给我的,他说都在这儿了。”江骋北神色如常的继续回道。
“你说什么?”
陆婉莹气的脑门子充血,举起手中的茶缸就往江骋北的身上砸。
江骋北被浇了一身的白开水,火气也上来了,“陆婉莹,那点破东西你至于发疯吗?”
陆婉莹怒吼道:“那些是我这几年好不容易攒下的身家。两支百年人参,一斤多重的雪蛤油,还有,还有两万块钱的存折都在那个香樟木箱子里锁着。你说至于不至于?”
江骋北震惊的倒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