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他画的不好,实在是太好了,栩栩如生,但就因为栩栩如生,所以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整片画布上大大小小画着许多双眼睛,估计得有上百双——猫的眼睛。
那些晶亮的眸子,黄的绿的蓝的,分布在画布上,紧凑又疏离,仿佛正在堪堪盯着台下的人群!
“建国你怎么了,你出了好多汗啊。”妍妍真是个女菩萨,她低头从包包里拿出湿巾给我擦汗。
“这里面人多,我有点透不过气。”我摆摆手想着躲到墙边去歇歇。
“你不看了?”
“我……密集恐惧症。”这艺术实在是太高级,我欣赏不来。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台下的人们直视那幅画就不会有什么,但我只要一抬眼看过去,就忍不住眩晕。
我扶着额头脚步虚浮地拨拉开人群往外走,妍妍看我脸色不好急忙跟上,“建国?你是不是太饿了了?”
“啊,不不不……我……我尿急……”我抬起头看看四周,“我想去厕所洗把脸……”
我刚说完话,没出半分钟便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小姐姐说,“两位女士,洗手间在左手边,请随我来。”
我和妍妍跟在小姐姐身后,七拐八拐地终于到了修的像宫殿一样的香香厕所。妍妍嘴上说着不急,看到厕所以后直接就撒开了我的手窜了进去,而我则是长出一口气安心享受这片难得的安静阴凉。
难道并不是画的问题,只是我太紧张了?
我双手撑在宽阔的大理石台面,掌心传递过来的凉爽感受让我清醒了许多。
小姐姐负责任地站在门口等我们,我从包包里拿出藤学一送的“精灵球”,准备补补妆。
按下按钮——拿出粉扑——打开镜子,我还没来得及对准镜子中的自己,镜子就先透过我照到了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小姐姐,我举起粉扑,目光随意地扫过镜面,下一秒我高举的手就僵硬在半空中动都不敢动了——镜子中的人,有三张脸。
“啊!”我尖叫一声甩手把“精灵球”扔出去,可是那个圆滚滚的球体再次沾在了我的手掌心,我的尖叫把原本站在我身后的小姐姐吸引了过来,她微笑着问我,“王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我看着站在面前的小姐姐,本能的害怕地将后背贴紧了大理石洗手台,刚才镜子中的人影在我眼前挥之不去,这个人,她有三张脸,左右两侧的脸正在慢慢腐烂非常可怕,而正中间脸色彩鲜艳美丽至极。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说,“没事,我有点低血糖头晕了一下。”
小姐姐离我更近了一些,她微笑的脸与刚才镜子中的面庞重叠,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解脱的时候,突然身侧传来了一声,“建国!”
我转过头一看,妍妍正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刚才吓死我了,那个人……哎?”我再看过去,哪里还有什么制服小姐姐,只有空空的大理石洗手台。
妍妍看到我慌张的样子很温柔地拍拍我的手背安慰到,“你不用怕,他不是坏人。”
“他?你也见到了对不对?!就是刚才带我们过来的……”妍妍打断我的话,她的脸上浮起一种迷醉的绯红,她娇羞地点点头小声说,“嗯……那个青衣男人……”
青,青衣男人?!
一瞬间,不好的感觉再次袭来,有三张脸的小姐姐,还有神秘青衣男人。
这都是谁?
“你说的青衣男人他长什么样儿?是不是有三张脸很可怕?”我问到。
“瞧你说的,”妍妍白了我一眼,然后脸上又浮起两朵红云,“我看不清楚他长什么模样,但是我感觉他应该很帅,不是简单的帅,是很英俊。”
“你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你怎么就肯定他很英俊呢?”我问。
妍妍伸手在洗手台边一边拨弄水柱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如果我和他结婚了,婚假时候还得你在公司替我帮忙,所以我才这么着急留你在这单位……”
“啊?这么着急吗?你有他照片吗?我也没见他接送过你上下班,你们已经互相见过家长了吗?”我这问题一出口,妍妍的表情却闪过了一瞬间的恐慌,但是很快她又恢复到了那副迷醉的表情,她说,“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只会在晚上来看看我,除了我,没人看得见他……”
天呐!藤学一!应如是!你们在哪儿!我!我真的招架不住了啊!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是经历了镜中三面女妖之后又听妍妍在这么阴森的地方说这么阴森的话,我只想赶紧逃出去。
妍妍洗完手和我一前一后地走出了洗手间,来的时候需要人带,回去倒是轻车熟路,顺着由远及近的鼓掌声就能准确地走到大厅中心位置。
曹正德还站在台上跟着各方媒体白话,那幅画展开足足有三尺来长,尽头提着四个大字《龙睛虎目》。
“这副画是老朽近三十年以来最为满意的作品,也可以算作是《灵猫》的第二部,我将其命名为《龙睛虎目》就是为了表达希望年轻人们像八九点钟的太阳一样,每□□气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