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当天，沈远之等人已经在殿前与皇上谈笑着。

“妹妹，你当真要如此帮我。”沈凝走到一半，还是拉住沈柯的手，眼睛里已经有了盈盈的泪光。

沈柯看着沈凝清丽的脸，此时又添上几分楚楚可怜。沈柯只笑道：“姐姐是真的好看，皇上定能一见倾心。”

......

沈柯忙碌的看了一圈，此处花团锦簇，高大的槐树下也有个不小的空地，确定就在此处做事。

沈柯抬头望了一下天，快言快语的嘱咐了沈凝几句，沈凝只点着头，将自己抱成一团蹲在一旁，看着沈柯向后方高处的假山跑去。不久，便见几只鸟儿结伴飞出，沈凝牢记沈柯对她说的——姐姐，见到有鸟雀朝你飞来，你便开始跳舞。

沈凝站起身来，手微微的握起，又慢慢松开。

望着远处的山，沈凝跳着这个自小练了无数遍的舞。想着沈柯是如何布置的这些，想到太后来的那天晚上，听见母亲和身边的嬷嬷商量着要如何把自己送上皇后的位置。她在门外听了许久，听的背脊逐渐僵硬。

沈凝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四肢百骸都是凉的，不住的发着冷，发着抖喝下两杯热茶后，才慢慢恢复一些神思。

“母亲。想杀了沈柯。”沈凝对着空气，难以置信的轻声开口。

领悟出刚刚母亲的意思，沈凝立即起身，想去找沈柯。“我要提醒柯儿。”沈凝是这么想的。

待到门槛前，沈凝的脚始终踏不出房门。

太后喜欢沈柯，沈柯若是真因为自己的告密当了皇后，母亲又要如何才好。沈凝的手逐渐从门上滑下，跌坐在地上。

在后来的几天，沈凝不敢去见沈柯，每次吃饭时，格外注意沈柯是否来了。见沈柯没事，沈凝心里庆幸又不安，却也有些奇怪，但沈凝不敢细想，只能每天偷偷侥幸着。

直到今天看沈柯帮自己，才明白沈柯已经为自己谋了一条活路。虽然不知道沈柯是如何做的，沈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站在这里跳舞，心里总觉得做了什么蒙蔽他人的事情，十分不安。想到一会就要见到皇上了，沈凝的心里更是敲锣打鼓一般静不下来，只想着跳的再努力些，什么都不要想就好了。

不知跳了多久，沈凝都有些麻木了。之前在府里练习的时候，都是两个时辰起，现在远远没有这么久，可沈凝觉得今天这一回比往日每一回练习都要难熬。

直到视线内出现了最尊贵的颜色，沈凝才假装在侍女水瑶的提醒下慌张的向皇上行着礼。

年轻的帝王带着笑意，温柔的盯着面前的少女，向前伸出手，将沈凝扶起。

沈凝这才敢微微抬头，抬眸间，看见了少年帝王满目的好奇和欣喜，看见了不远处母亲欣慰的笑，看见其余人打量的目光。

陆九旻与沈凝对视的一瞬，沈凝脸上还有没有缓过来的茫然和惊讶，即便后宫姹紫嫣红，也少有这般艳丽的。

沈凝稳着声音，道：“臣女沈氏，单字一个凝，参见皇上。”

“这是谁家女儿？”陆九旻姿态闲适，向身后众人问起。

沈远之连忙走出，弯腰答道：“是臣之女，生性调皮，不懂分寸，竟把这当自家后院般玩闹，求皇上见谅。”

陆九旻眼底都是被惊艳的光彩，一双眼睛又回到了沈凝身上。

“舞姿绝美，百鸟倾倒。老师教出的女儿果然不凡。”

沈柯伫立在远处，看见皇上向沈凝伸手的一刻，右手成拳开心的敲在左掌上，“成了！”

沈柯回身，看见身后的一笼，惊道：“怎么还漏了只？”

放出笼内的最后一只鸟，沈柯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慢慢舒展开。命运对她好像是差些，好在自己没放弃，这暗无天日的日子，总算被自己挣破出了一点，透出一柱淡淡的天光。

只要熬到走出宫门的那天，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第二天，皇上立后的旨意就下到沈府。

沈柯从抽屉拿出一袋鼓鼓的碎银，交给若菱手中，表情还是笑着：“这是我们之前攒下的，你一个人在府里受委屈了，就拿去买些黄豆糕吃。等我出来，我们就去过随心所欲的好日子。”

若菱两只眼睛早就砸吧砸吧的掉豆大的泪珠，脑袋撞进沈柯怀里，死死抱着沈柯的腰。听着沈柯的话，若菱心里涌起万般滋味，为何总是自家小姐，这些不公平、委屈人的事情，为何总是落在自家小姐头上？

东云国民风开放，繁文缛节的事情不甚在意。当天下午，沈柯和水瑶就随着沈凝入了宫，为不久后的封后大典做准备。

夜将深了，宫内却灯火通明，看着金碧辉煌，繁华至极。

沈柯往内殿搬进一个银盆，正欲出门，被身后一道怯怯的声音叫住，是沈凝。

看着沈柯转过身来，沈凝嘴巴开了又关，总算挤出几个字来：“柯儿...谢，谢谢你......”

白日沈柯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裳，在沈凝的轿外走着，一声不吭陪着队伍进了宫。这些都落在沈凝眼里。沈凝原以为沈柯被母亲威逼着给自己出主意，却没想到，沈柯还要进宫，让她看着作为宫女的沈柯在宫内忙上忙下。

沈凝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