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心满意足,一脸的骄傲。扭头注意到侧后方的沈柯,也正笔直的站着,盯着桌上的菜。
贤妃道:“听说皇后是带着妹妹入宫的,可是这位?”
沈柯原本还在注视着参鸡汤中整支鸡身上的油光,听见贤妃说到自己,立即抬起头,毕恭毕敬的点头说了声是。
沈凝还未习惯,被这突然一声的皇后惊得一下,双颊急得微微有些红。轻轻开口道:“封后还未举行,何况就我们几人,贤妃姐姐就喊我妹妹罢。”
贤妃被沈凝的害羞模样整笑了,嘴里说着就依你就依你。菜全都在桌上了,贤妃轻轻咳了几声,用眼神遣散了四周的下人,见都退到了院外,兴高采烈的牵起沈柯的手,道:“我这人没什么规矩,饭就是要人多吃着才香,不妨一起坐下吃?妹妹觉得呢?”
沈凝听到此话,自然是开心的,朗声道:“姐姐性子真好!”
半刻前还陌生的三个人,此时互相夹菜盛汤,聊的好不开心。贤妃是当朝林太保的女儿,和沈远之一样,担任过各个皇子的老师。
贤妃仔细看着沈凝,道:“我听说皇上要封后,都说妹妹长得沉鱼落雁,赛过西施貂蝉,我可好奇死了!今日一看,当真是天人之姿,皇上那小子,真有福气啊。”
听见这话,沈凝吓到连夹到一半的筷子都顾不上放就立即捂住贤妃的嘴,贤妃对这突然的举动十分不解,嘴里还在呜呜的发出声音。
沈凝道:“姐姐怎么说这样的话!被旁人听去了可得了?”
见对方乖乖点头,沈凝这才把手松开。贤妃笑嘻嘻的,道:“这哪有什么旁人?”说罢,从衣服里拿出手帕,让沈凝擦擦手,自己一嘴的油,都被沈凝捂了去。贤妃就像朵娇艳的红桃花,笑起来容光照人,充满灵气。
突然想到什么,贤妃咽下嘴里的鸭肉,道:“两位妹妹叫什么?我只知你们是沈太保的女儿。”
沈凝道:“我单字一个凝,取自露凝千片玉,菊散一丛金,我妹妹单字一个柯,取自参差剪绿绮,潇洒覆琼柯。”
林诚美举起旁边的一杯清茶,道:“家父林琛林太保,对我一向放纵,没太多规矩,给我取诚美二字,一是让我诚实守信,二为懂得成人之美的道理。简单来说,就是当个诚实的好人!”
说罢,便仰头喝下,沈凝和沈柯被他的动作逗得笑作一团。
用完饭,沈凝照常绣着她大婚之日的帕子,林诚美见了,想到说过这成婚当日的红盖头,若是由新人亲自绣成,能保夫妻伉俪情深,永结同心。坐在一旁,林诚美不禁感慨沈凝的一腔真心。
林诚美呆久了,模样懒洋洋的。三人开始聊起天来,林诚美说自己父亲是皇上的老师,幼时常常能见到陆九旻,但她只将陆九旻当作哥哥,是从未想过要嫁给他的。但她没办法,当时父亲出了事,还是陆九旻出面娶了林诚美,才将父亲从牢内救了出来。说这话时,林诚美绞着手上的帕子,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但现在好了,进宫的人多了,我也不用那么无聊了。”
林诚美又向沈凝介绍,目前这宫里,除了林诚美还有两名妃子,一位是参将的女儿,名叫单予安,即慎妃。一位是知府的女儿,名叫乔映雪,即珍妃。原本三人在府里也算热闹,只是自从乔映雪生了场病后,身体便大不如前,时好时坏的,单予安本就安静话少,这样下来,林诚美只得每天一人在厨房倒腾,偶尔做些药膳,给乔映雪送去陪她说说话。
说着说着,林诚美边听沈凝讲着话,顺势靠在一旁的软垫上,不知过了多久,待沈凝瞧去一眼,发现林诚美已经睡着了。沈柯见了,给林诚美调整了一下软垫的位置,见林诚美睡得熟,就扶着沈凝到了外边。
沈凝坐在外边吹着暖风,继续绣帕子,沈柯则站在一旁,看着沈凝一针一线小心翼翼的绣鸳鸯的一扇翅膀。沈柯看着宫墙发呆,脑子里想着林诚美刚刚说的话,纵是林诚美这般洒脱的人,也会感伤自己被困在这座宫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