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春慵客 水落鱼梁 1714 字 11个月前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红晕直接漫上宁千情的耳根,甚至还有往脸上涌去的意图。文王夹菜的手一抖,从筷子上掉下一块肉来,掀起眼睛看向万无昼。万无昼坐在龙椅上倒是没有太多波动,只是唇角勾起冷笑,手指发紧,大有将桌子捏碎的架势。

反观说出这话的当事人却波澜不惊,面上含笑地将茶杯放回桌上,站起来拱手道:“陛下这的真是好茶。那日世子府走水,我妻伶仃一人,能捡回一条命实属不易。臣这个做丈夫的千辛万苦找她回来,就是为了好好补偿。今时今日,大骊朝有难,臣妻请缨入宫,臣虽然心疼但也是无法,还请陛下好好待她。”

这哪里是夸他的茶水好,分明是明里暗里地叫他别动宁千情一根毫毛。

万无昼眼里冒火,只好撇开不提,转了个话题:“亭重为何不吃菜。”

不用他说,众人也都注意到了,余亭重桌上的东西,除了茶水被他拿起来嗅了嗅,面前的三菜一汤都是半点未动。宁千情看在眼里,倒是心知肚明。

文王和她还有用途,余亭重可就说不定了。不声不响地杀掉一个连伪善都不愿的臣子,确实是万无昼能做出来的事。难怪在万应堂时,每次从宫里回来,元禾总提前叫她帮忙备一些吃食。

余亭重在宫里是不吃东西的。

“回陛下,臣不敢。”余亭重这次没站起来,坐在位置上说,“辜负了陛下好心,臣无颜碰这些珍馐美食。”

此话就连文王听了都暗道余亭重心思活络。只是他也想要余亭重的命,放了筷子说道:“小侄这话未免格局太小,陛下心胸可容山川大海,你这样揣度君王心意,实在应当罚酒三杯。”

罚酒三杯。若是酒中真的有毒,用不了三杯人就该没了。

宁千情轻轻瞥向余亭重,毫不犹豫地笑了:“我家夫君平时被我管得严,不许他碰酒。若是陛下肯,这三杯酒就让臣妇代他喝。”

这顿饭吃得实在刺激,文王坐在原地觉得自己看了一场顶好的纠葛大戏,他这次安稳多了,夹了一筷子的菜塞进嘴里也不言语。

万无昼和余亭重都被她这一声夫君和临时改口的臣妇砸蒙了。余亭重风轻云淡的表情有点破裂,转头看到宁千情站起来,手中端着一杯酒已然下肚,低头要倒第二杯。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伸手去拦,却被她侧身躲开——第二杯酒也灌了下去。

万无昼的脸沉得像挂上了个秤砣,赵方见势头不妙,心里叫苦不已,只好弯着腰跑过去劝道:“姑奶奶诶,您别喝了,哪有大宴上叫女子代酒的。”旁边的小太监得了赵方的眼神,立马收去宁千情的酒壶。

宁千情喝了两杯酒,用方巾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表情赧然道:“一时着急,怕陛下降罪于夫君,他惧内,您不必和他计较。”

话音一落,事外之人表情皆不好看,文王和赵方一个瞄余亭重的脸色,一个瞄自家主子的脸色,本以为两人脸上的黑云应当相差无几,没想到当事人却如拨云见日般,一时间春风满面。

余亭重艰难压住上翘的唇角,想也不想地重重点头:“是,臣惧内。”

众人瞠目结舌。

说出的话就像泼出的水,自此之后的许多年,坊间常常流传着世子爷惧内的定论,女子皆羡宁千情的洒脱随性,更羡慕二人伉俪情深,将其一并放在茶余饭后充作笑谈。

然而此刻,万无昼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冷冷看过去。赵方立马说:“您二位还没成婚呢,可得慎言,宁大小姐现如今还未出阁……”

“婚服都穿了。”宁千情款款坐下,“公公还是少说些吧,不然我夫君可要生气了。”

两杯酒的度数都不算高,这种皇宴怕臣子喝醉了失态,喝下去的都是些米酒。宁千情在军中时并不忌讳这些东西,常与将士们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北疆严寒,没酒不行,而且都是令人一口上头的烈酒。

更别提当初小时候在家中,宁楚徽从不忌讳这些,也爱在饭桌上用筷子沾酒逗她吃。宁千情从没觉得喝酒是个多大的事,只当消遣,如此她的酒量早就被练了出来。

文王暗自慨叹这姑娘有宁楚徽当年的风范,一时又拐了弯心惊胆颤去想,生怕她真能如她老子一样成了翻手云覆手雨的一号人物。在座的没有一个知道她的酒量,其他人等着宁千情出丑,余亭重却阵阵心惊,伸手过去扶住她的小臂,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叫余三百,可今时不同往日;叫千情或是夫人,又有蹬鼻子上脸之嫌。余亭重嘴唇动了动,终于没说话。

宁千情人前要作戏,就任由他扶着,与余亭重四目相对时,又惊讶于他眼里真情实感的担忧。就好似那天在文王府时,他将她严严实实地藏在柜子里,那一瞬间,宁千情有些不确定这些突然涌上的感情是否在真的逢场作戏。

“我无事。”她摇了摇头,手指在桌下微微摆弄,示意余亭重,叫他不要担心。

“亭重要是爱惜千情,怎么要将她送往朕这里呢。”万无昼缓过劲来,与文王对视了一眼,招手命人将宁千情桌上的酒撤走。

万无昼这一句还算有攻击力,更刺痛了余亭重的心肺。他这一路都在考量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