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在听。”
许期一来就听到屋里传来打电话的声音,贺佳年看到他了,正要抬手打招呼,那人示意了噤声。
许期将买好的菜放在门口,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垂下。
手机里的人说话声音很大,且一直喋喋不休,贺佳年皱着眉头像个无头苍蝇在客厅乱翻。
许期没换鞋,只好伸长胳膊提醒她位置。
贺佳年找完一圈才看到他还在持续摆动的手,顺着方向拿到自己的公文包,冲他歉意一笑。
“稍等一下,”她冲手机说完,转头问许期,“开车来的?”
“啊,对。”
“走。”贺佳年向楼道方向努努嘴,也不管许期有没有跟上,先行下楼。
“你继续……”她脚步蹬地极快,通话内容很快随高跟鞋落地的声音消失。
不敢耽搁,许期快速锁上门前往停车场。
一路小跑到地下,贺佳年也刚好上车。
她似乎特别忙,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内容尚且不清,只能听出似乎是运营出了问题,这也让贺佳年的情绪逐渐暴躁,终于在某一时刻无可抑制的爆发。
“老板不在就去找部门经理,我又不是老板,你找我有什么用!”她气愤地手都在抖,正要挂断,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按开免提,
“我马上就到,再让我接到公司任何人的电话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按下挂断键,她小声骂了句‘饭桶’,双手交叉抵住额心,烦躁地闭上眼。
许期将车窗降下一半,清晨凉爽的风随气流让贺佳年慢慢冷静,深吸一口气,她手肘撑着窗沿,望向远方。
许期踩下刹车,打开手套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递给贺佳年:“先吃个面包垫下肚子吧。”
贺佳年嫌弃地推开:“没胃口。”
“您不接受我会一直缠着您的,确定要这样吗?”秒数读的很快,不一会儿绿灯亮起,他一手握着方向盘错开盘综复杂的车辆,半威胁般扬了扬手里的东西。
恐有安全隐患,贺佳年最后妥协的接过。
是她最喜欢的红豆馅,昨天早上用餐时许期见丝瓜蛋花汤她一口没动,便问她是不是吃不惯,说着说着顺道把平时用餐的喜好也问了个遍,其中最喜欢吃的早点之一,便是红豆面包。
将工作抛在脑后,嘴中咬着香甜的面包,贺佳年开始观察这个窄□□仄的空间,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仅仅是手套箱上多了一对依偎在一起的小人摆件,应该是太阳能的,两颗脑袋一直欢快的摇晃。
她像个好奇的孩子,伸出手试探性的拨弄,两个小人摆动地更欢,让碰撞之声都显得格外清脆悦耳。
关掉的手机不再响动,可甜糯的味道也不足以抚平她纷乱的思绪。
讨她欢心的是许期,可让她与许期产生交集的——是秦琛:“你知道吗,秦琛不见了。”
贺佳年将车窗全部降下,扭头看车水马龙,灯红柳绿,世间百态尽收眼底,可她不敢回头,那里明明拥有众人趋之若鹜的港湾,可靠近了才发现,遍布罪恶的深渊。
“贺小姐是在担心他吗?”他语气平平,但贺佳年还是不肯看他。
“他身手不凡又头脑聪明,根本不需要我担心。”排队等候的车不增反减,时停时离的制动让她头晕眼花,他们已经在这路口堵了将近十分钟,贺佳年感觉再不做点什么自己恐怕要发疯,她打开手套箱,却没摸出一根香烟。
她平常会在这里放上几包,没了也一定会及时补足,很显然,是有人将它们拿走了。
心中的火气更旺,头顶却降下一只大手,安抚地轻轻揉弄,顺着发丝一路划过肩颈、手臂,最后拉住她的手讨好性的摇摆。
最后,待绿灯亮起,手中多出了一颗粉红色的糖果。
“那我也不担心,我只需要担心贺小姐一个人就好了。”男人专注平稳的启动汽车,驶离这段人心复杂的枢纽,而前方的道路,畅通无阻。
贺佳年撕开粉色的外包装,将甜蜜的糖果放入口中,是草莓味的,意外地,坚硬的外表下裹藏着柔软的夹心。
小惊喜罢了,她才不会开心。
口腔满盈腻死人的味道,贺佳年再次望向窗外,无论是破败的街景,还是辉煌的高楼皆转瞬即逝。
或许不是她不敢回头,而是,她从不需要回头。
——
“你这又是什么新花样?”当许期又抱着一束花,准确来说是一束小熊玩偶,大摇大摆在她公司楼下接她时,她一点都不惊讶,
甚至对他的耍宝有些忍俊不禁。
“鲜花如烟花易逝,过不了几天就会枯萎,但是小熊不会哦,小熊会一直一直陪在您身边的。”他拿出一只小熊玩偶,故意夹着嗓音伪装。
“净会哄人,”贺佳年嗔怪的接过,有些难为情地环顾四周,“我很喜欢,但是下次别再这样了。”
“遵命,”也不知道那人听没听进去,只知道眯着眼睛露出可爱的笑,“您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怎么了?”贺佳年觉得口袋被人搔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串钥匙应声落地。
她正要弯腰去捡,许期先她一步率先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