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里各色珍玩古籍、珠宝衣裳摆了满地,一个矮墩墩地男人站在院里,趾高气昂地听着管家念聘礼单子。
肃王妃头疼地把一封信丢在姜晚棠面前,“看看吧。”
姜晚棠只看了两行就把信重新放回去,“胡言乱语,阿娘不必理会。”
肃王妃冷笑道:“不必理会?我也不想理会,可人家已经上门提亲了,这摆明了是威胁,你若是不肯出嫁他就要坏你的名声。”
姜晚棠:“先前我救了绿腰,故而和池家的那位公子起了些冲突,阿兄已经教训过他了。照理说,他不该有胆子登肃王府的大门,除非……”
“除非什么?”
姜晚棠:“除非他自觉有了依仗,才敢上门挑衅。”
肃王妃冷哼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是受我指使,我到底是你的生母,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姜晚棠一愣,“女儿没有这个意思,还请母妃帮我打发了他,女儿会请兄长查清楚的。”
看着姜晚棠离去的背影,肃王妃忍不住胸口起伏。
绘春嬷嬷劝道:“王妃是好意,为何就不能和郡主好好说呢?”
肃王妃:“你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是在怀疑我呢!我到底是她母亲,在她心里就这般下作?果真是没在我身边长大的缘故,纵使再怎么弥补也是养不熟的。”
绘春嬷嬷嘴巴动了动,到底没在说什么。
郡主没有那个意思,相必王妃也已经清楚了,只是不肯承认。
先前和亲请嫁的事,到底是伤了母子情分。郡主没有问,王妃却认定了她心中记恨,所以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理解成郡主再含沙射影。
这种事旁人劝了也没用,只能等王妃自己想开,否则只会让王妃更加偏激。
鹰隼出生不过几日,和才破壳时比已经很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就是身上的绒毛丰满了许多,软绵绵的手感很是不错,姜晚棠终于不用担心它往后飞不起来了。
“今天的事,知会嫂嫂了?”
“已经秉明世子妃了,郡主何不直接告诉世子省的麻烦?”
姜晚棠手上动作不停,“如今府里是世子妃掌家,凡事越过她如今面上不显,指不定哪一日就结了疙瘩。更何况许多事,我不能说旁人却可替我开口。”
“还是郡主想的周到,奴以后一定注意。”
姜晚棠:“池宁强的事不能全指望阿兄,你去一趟教坊也试一试她们的本事。”
“是。”
“给温廷敬传个消息,他应该动起来了。”
“奴明白。”
从池宁强踏进肃王府邸的那一刻,有关姜晚棠的流言就没停过。
先前救绿腰的事也被翻出来说的绘声绘色,好像各个都是亲眼所见,不过在故事中,池宁强当街强抢民女被美化了不知多少倍,成了姜晚棠和绿腰二女争一夫,又被姜衡棒打鸳鸯。
一时间,真有不少人同情起了池宁强,甚至说什么他们是天造地设地一对。
姜晚棠若是不肯嫁给他,倒成了天大的罪过。
姜晚棠嗤之以鼻,可架不住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人言可谓到最后竟连门都出不得了。
姜晚棠对着架上的三娘写写画画,“可查到了?”
绿腰:“萧三娘说近来池公子身边多了一个小厮,说话做事很是讨人喜欢,就连池香寒手里的生意也被他占了不少便宜去。”
姜晚棠:“可查到他的来历了?”
绿腰摇摇头,“说来也怪,这样的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父母亲族、同乡友人竟一概查不到。”
姜晚棠停了笔,“世上不会有人是凭空冒出来的,除非……”
“除非他的身份是假的!而天地能凭空造人的地方,无外乎就那一个。”姜衡接上她的话。
姜晚棠:“阿兄怎么来了?”
姜衡蹙蹙眉,“外面都闹翻天了,你可想好要怎么收拾这摊事?”
姜晚棠:“红口白牙污人清白手段粗陋,但确实让人难以争辩。既然争辩不了便不争辩了,先前不知她的依仗我才放任流言传了这么久,如今既摸清楚了便不会再放任了,阿兄只管放心。”
姜衡点点头,只是眉毛依然蹙着,“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
姜晚棠试探道:“过些日子可能还有人要上门提亲。”
“知道了。”姜衡向外走去,顿了顿还是停下指着她的鹰说:“养的太肥了。”
姜晚棠和三娘面面相觑,指尖轻轻点了点它圆鼓鼓地小肚子,“有吗?好像是有点儿。”
墨蝉和绿腰相视一笑,她们早就想说了先前郡主和小公子得了趣,恨不能时时喂养三娘。
到了该捕猎的年纪,三娘便显出惫懒的模样,每每驱它捕猎都是一副委屈模样,郡主瞧着心疼便又喂肉食。
好好一只鹰隼不会捕食便罢,还学着狸奴撒娇卖痴,真真是没有半分鹰隼的威猛。
姜晚棠听她们这样说,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狠狠心把三娘交给了金胜,让它学着外出捕食。
三娘每日回来身上都会有小小的划伤,它像是有灵性般啾啾地向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