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广告上的字都看不见,她脑子乱作一团,只觉着这个世界不安全。
可是她还得去上学。
想到这儿,她抹了抹眼泪,不能让孟熹看见我的样子,若不然,她妈又要对我说三道四了。
全校的人都知道,慕晓的妈,是个疯子。而慕晓的父亲已经死了,没有人见过他。
那时,慕晓和孟熹住对门,孟熹晚上天天能听到慕晓家摔任何东西的声音。
那是慕晓的母亲在发疯。
但是孟熹每日去和慕晓一同上学时,又发现,她母亲从不对慕晓动手,她每日都毫发无损。
孟熹的母亲也不是对慕晓不好,只是觉得她可怜,想帮她,又只会添乱。这是她妈妈自己说的。
思绪被拽了回来,慕晓抬头看了看头顶薄云清夜的天空,恍惚间,却觉得这人间有一瞬的不真实。
她小时候每日都是这样的氛围长大,还能活下去,真是了不得。放到现在,她做不到。
后来13岁,照顾她饮食起居的阿姨来到了家里。母亲也再没回来过。
路灯暖色的灯光嵌映在树梢之中,那片昏黄神秘的欢迎透过树隙倾泻而下,洒落到石子地上,竟凭添几分神秘色彩与荒凉之色。
石子路上生出光的阴影来,影子拉的老长。
那晚没有月光,只有片刻而匆匆的荒凉。
慕晓快速地走到楼栋旁,拧了一下钥匙准备进屋,却发觉锁已被打开,她心中一紧,连忙放慢了动作打开那扇铁门。
屋里站着一个少女十四五岁,似是刚洗完头发,发黄的长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鬓颊上,那发色显然是有些营养不良,她穿着件紧绷在身上的校服,看起来很旧。
慕晓松了口气,忙不迭地把门关上,把钥匙放在鞋柜上,同时,那少女抬起了头来。
她正是百香。
“你怎么回来啦?”慕晓惊奇地问她。她道,“学校布置考场,放了几天假。回来看一下虾酱。”
百香的声音很好听,却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有一些清冷,寡淡。
她长得实是好看,就连破旧的校服和瘦削至异常的脸颊也挡不住的美貌。
在暖色调的灯光下来看,灯映在她半个脸上,她的眼眸有一点点像是吊眉轻佻狐狸眼,又有一丝丝寒霜凛冽孚于眼底,波澜不惊。
但她实在是太瘦了,比例已然不怎么协调,小小的骨头上只盖了一层皮。
“你们学校不让养宠物是吧,要是让养,就把虾酱跟小沫儿放你们学校,回来他们天天跟着我也吃不好,睡不好的。”慕晓随口问道。
“嗯。”百香点了点头,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道。
“我有个朋友,在学校草丛里跟我另一个同学建了个猫房,他每天时不时去喂,但就是那的猫都太脏了,而且虾酱和小沫儿过去会挨欺负。”百香用不咸不淡地,轻柔又□□的声音吐出一个回答。
慕晓摆摆手,又指了指隔壁的方向,“那跟弃养有什么区别,还是算了吧,邻居可以来给他们喂食的。 “
百香点了点头,没再作声答复,而是自顾自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所谓屋子,只是个不小的储物间罢了,也不是慕晓小心眼子坑骗学生,只是因为这套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但那储物间也并不寒酸,足有15平米了。
百香这个人挺惨的,她小时候生活在a城,那是个小城市,在那个通讯都不方便的年代,那里没有与外界的联系,所以那里对她来说是黑暗的。
父亲出轨,整日里家暴她和她母亲,她母亲鼓起勇气与父亲离婚,带着百香出走至果岛,一个在当年最最繁华的城市。
后来母亲也走了,母亲曾说是她将百香抛弃了,留下了百香一个人,可当时年幼的百香便知道,母亲只不过是去了罢。
她抓了抓还没干的头发,想把这些回忆都抖愣出去。
随即,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只吹风机吹起头发来。
慕晓见她回了屋子里,轻轻叹了一口气,直勾勾的盯着那储物间的方向瞧着。她在想她们曾经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
那时慕晓好端端地在路上走着,就听的一阵风呼啸过耳边,而后,她感觉身体重重地撞上了什么东西,生疼。
再抬眼一看,只见是一个少女,扎着高马尾,她看起来受了惊吓,眼眸一张一缩的,她连滚带趴地跑到慕晓跟前,半张着嘴,一时间忘了话怎么说。
慕晓刚想跟她说声抱歉,可还没等她张开嘴,那女孩拉起她就跑,跑得那叫一个快,连慕晓都有点儿追不上。
女孩把她拽进了一个拐角处,捂住了她的嘴。
慕晓吓了一大跳,心中一悸,刚想说点儿什么,那女孩的气力却出奇的大,捂得慕晓都喘不上气。
女孩鬼鬼祟祟地往街上探了一下头,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有猛的一缩,把头缩回角落里。
慕晓就趁着女孩缩头的空隙,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掰,咔嚓一声响,女孩的手也自然而然地松了开。
可她也不觉得疼,只是捋着自己的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