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我打完卡先走了......”
“......”
“这两天公司楼上施工,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好。”
“......”
打卡......许三七想起来自己还没打卡。
太黑了......
公司为什么不开灯啊?
鼻腔里有浓重的血腥味,许三七觉得冷,四肢也不能动弹。
好像不是在公司,也不在家里。
令人窒息的黑暗放大了恐慌的情绪,许三七开始胡思乱想。
我是要死了吗?
上周家里花重金装修的厨房还没用过几次呢......
一想到这个许三七就心痛胃也痛。
等等,胃痛?
许三七努力睁开眼睛。
刺目的光从漏风的窗户闯进来,让她看清了这间屋子。
四面光秃秃的墙,屋子只有三样器具。
她睡的床。
床头的木柜子。
靠墙烧着水的陶罐。
“呜呜.......”
有个小女孩正趴在她身上哭。
啊???
许三七想起来了!她是下班刚出公司门,就被楼上装修的建筑材料砸到了头!
她闭眼前还听到工人们大声打急救电话的声音。
现在想起来脑瓜子还一阵阵地疼,她忍着痛,盯着房梁上被老鼠啃出来的洞发懵。
现在是怎么回事......
她穿越了?
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但她还没来得急多想,后脑就传来尖锐的刺痛感,像是一根针扎了进来,痛得她当下都想嗷嗷叫唤!
这具身体的记忆在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每件事许三七都看的无比清晰。
原主也叫三七。
母亲许婉原是南方的大家族出身,是很典型的江南女子。
因不满意家里安排的婚事,便藏进了商队的马车里,待到父母发现之时,她已经跟着队伍一路向北走了。
简而言之就是逃婚。
也是在逃婚路上认识了原主父亲。
两人在离家千里的小城里成了亲,也就是许三七现在待的地方——海城。
开阳十四郡里,海城偏南,靠山也靠海。
两人成亲没过几年原主的父亲便亡故了,留下她们母女二人。
母亲许婉不会做饭,也不会带孩子,凑合着把原主拉扯大。
但她又实在心地善良,心软地很,这些年陆续收养了两个女孩。
取名木兰,小枣。
几个女孩子都和她自己一个姓,也算组成了一个小家。
原主性子最像许婉,手不能抗肩不能提,日常爱好各种胭脂水粉,簪花手绢。
在家里更是一点儿活儿也不干的。
许婉也纵着她。
但今年春天许婉突然失踪,是一点儿预兆也没有的失踪。
姐妹三个托了很多人去找过,为此花了不少银钱,但一直没有消息,渐渐地家里便没有钱了,原主翻箱倒柜的找,也没找出一个子儿。
从前家里的钱都是从许婉那来的,她好像总有用不完的钱。
原主心想,自己不如带着家里所有剩下的钱去找母亲,找到了许婉,自然也就有钱了。
于是天没亮,她趁着家里两个还没醒,自己偷偷跑了出去,但原主那个身板儿,弱柳扶风的,从没走过远路,就连城里的渡口她都没走着去过。
没走多远就累得晕倒在地......
说起来连城门都没跑出去。
好在隔壁张家的姐姐正巧要出城,认出了倒在路上的原主,赶忙给送去了医馆,看病抓药又花了不少钱,家里终于是要揭不开锅了。
还是二妹木兰想办法在渡头找了一份活计,艰难地维持着家里的开支。
说是活计儿,其实也就是在渡头帮人搬搬东西,做些苦力活,挣的都是辛苦钱。
原主带着所有钱去寻母亲,就没想过家里的妹妹。
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至少要告知一声吧?在街坊邻居眼里,她这事儿做的不地道,而原主不但没觉得自己错了,还变本加厉的闹,被人送回来后,三天两头的这儿疼,那儿不舒服,要吃好的用好的。
花的都是木兰的钱。
和从前她花费的比起来,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但现在的许家,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一家三口人等着吃饭呢,这些钱用来买粮食填饱肚子都不够,更不用说还要为冬日囤粮。
从前许婉还在的时候,原主从没操心过这些,她娘总有办法拿出钱来。所以她觉得只要找到她娘,事情都可以解决,日常开销这些都是小钱。
但木兰小时候是挨过饿的,不可能像原主这么天真,而且她隐约觉得娘可能不会回来了。
许婉有个很爱惜的玉佩,平日里都牢牢地锁在匣子里。
她失踪后木兰看过那个匣子,里面已经空了。
许婉是自己走的。
木兰把这事儿说了,但原主根本不信。
许三七在记忆里看到原主胡搅蛮缠地指责妹妹冷血。
“亏得我母亲待你们这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