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布(1 / 2)

海城早上的风是咸的,远远地能看到几条渔船在渡口附近打捞,微黄的光洒在海面上,有不知名的海鸟被渔网惊飞,振翅消失在清晨的雾里。

吃了一碗糙米粥,啃了半根玉米,许三七带着小枣出门了。

“小枣,今天不去山上。”许三七看妹妹把自己给她做的罐子背在身上,提醒道。

小枣点点头,拍了拍罐身:“我,带龙,出去玩儿。”

许三七:好吧。

今日不是赶集的日子,一整天都有鱼市,许三七打算先把其它东西买了再去碰碰运气。

打铁的铺子开的没那么早,她去的时候店里没人,问了隔壁布庄的掌柜。

布庄掌柜是个颇为豪爽的大姐,嗓门老大:“老李巳时才来呢,你喊一喊,他有个小徒弟睡在铺子里。”

铁匠干的是力气活儿,像许三七这样早起来定货的人少,自然不用这么早开市。

许三七试探地喊了两句,里头叮铃哐啷的,像是打翻了什么,接着就是一串慌忙的脚步声,跑出来一个少年,应该就是铺子里的学徒了。

“您看看要些什么?”鞋子穿错了脚的小徒弟看清了来人是个小姑娘,态度依旧很好。

“我想打一套刀具。”许三七说明了来意,太重的刀不行,也不能太钝,她木木地比划了两下。

“您等等,我给您找找样图。”

学徒从柜子底下掏出一卷麻布来摊开给许三七看,上边用炭笔画出了各式各样的刀,尖头的、带锯的、剔骨的、片肉的,应有尽有。

许三七挑了几把,又定做了一把漏勺和锅铲。

“这些要等我师傅来能做。”徒弟在出师前是不能独自接单子的,这是规矩。

“什么时候能来拿?”许三七问。

“交了定金之后申时来取。”她要做的东西都不复杂,铸起来应该很快,就是这个漏勺有点意思,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许三七:“行。”

统共八十文,定金付了三十五文。

许三七由衷觉得——钱,实在太不经花了!!!

昨天刚进兜里的银钱一下子就花去了两成,她还有好多要买的呢!

现在身上剩下的钱居然只够买两斗米了,一用粮价来衡量,许三七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穷鬼。

出了铁匠铺,许三七瞧见布庄的伙计在往外搬木架子,搭好了就把一匹匹暗色的麻布堆在外头,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问价。

“麻布怎么卖?”是个拄着拐的阿婆。

伙计把好一些的棉布放在靠里的架子上,不咸不淡的回话“一端四十文。”

一匹是两端,麻布的价是最低的了。

上了年纪的阿婆有些犹豫,四十文不是小钱,但现在正是要扯布做冬衣的时候,再等,这布价也会涨了。

许三七听着也很是心动,不光是做衣裳,她还想裁些碎布来擦手擦脸。

冬日的衣裳棉布做更合适些,许三七问那伙计:“这棉布是多少钱一匹?”

“一匹?五十文一端。”伙计满脸写着不耐。

日日有人来问布价,再问这价钱也不会跌,买不起就赶紧走,别耽误做生意!

许三七想着要是给她和小枣一人做一身冬衣的话少说也要一匹布,还得扯棉花,不如干脆就扯棉布做,多也就多二十文。

“那我要一匹棉布。”许三七在心底算了算,除去买厨具的钱,买完布还能剩两百多文,够了。

“您要什么花样的?”伙计瞧她像是真要掏钱买的样子,变了语气。

许三七没理他,径自走进铺子里,掌柜的在台前算账,瞧见有人进来忙上前招呼:

“姑娘看中了什么喊我给你包起来就成。”

许三七没说自己要买布,只问:“能不能扯些一尺碎布?”

掌柜的语气颇为豪爽,“行啊,你要什么样的,我这挺多碎布头的。”

“棉布的有吗?”

掌柜的从柜台底下的屉子提出一个竹篓子,里头尽是些碎布头,“喏,都在这儿,有棉布的也有麻的,你自个儿挑,算三文一斤吧。”

一匹麻布六斤左右,一斤碎布头卖三文钱,挺划算的。

许三七还在里头挑到了好些棉布,只要拿回去裁一裁,洗脸擦手什么的是够用的。

“行,就这些。”许三七挑了些棉布头子,还有些大块的麻布。

掌柜的称了称,两斤多一点:“给六文就行。”

许三七掏了六文出来,才说要再买一匹棉布做衣裳。

豪爽大姐:“你早说呀!你早说这布头我直接送你!”

许三七眼神往外瞟了瞟,意有所指道:“你家伙计没和我说啊,我以为这布头也贵着呢。”

掌柜的一听这话皱了眉,一下子也想明白了,二话没说就领着许三七到后院挑纹样。

小枣看着五颜六色的布匹感觉很是新奇,从前都是许婉找人上门量身裁衣,衣裳裁好了再由人送到家里,许婉走后家里几个就都没做过新衣裳。

“这是今年新染的红色,喜庆又不艳俗,适合小姑娘穿。”掌柜的给她介绍。

许三七上手摸了摸,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