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许三七朝他礼貌地笑笑,“多谢你,我听云姐说了。”
辛折是浓眉大眼的长相,额头上的疤没让他显得凶神恶煞,反倒是给他添了几分少年气,他听了这话很是爽朗的笑起来,问:“是吗?哈哈,阿云都夸我什么了?”
张云略无语,嫌弃道:“去去,客气话听不出来?”
说完先一步上了驴车,又把许三七拉了上去。
辛折面上讪讪,心想天权人才不做这些表面功夫,他们都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
许三七是第一次坐驴车,小枣坐在她怀里,两人紧挨着张云。
辛折牵着驴不紧不慢的走着,出城门时,还很是熟稔地和几个守门的护城官打了招呼。
出城又慢悠悠地走了一段路,他才叹出一口气,语气里掺杂了些许委屈,说:“以后要是有机会到天权来,我带你们坐雪橇啊,比这破驴车要快多了。”
海城禁止外来人在城内行马车,他老爹费了好大功夫才打通关系,搞了这么辆驴车来,这在外来行商中还是头一份呢。
“你们坐好了。”说完这话辛折扯了缰绳,三两步跳上车架,行进速度加快,驴身上挂的铜铃发出一串串的响。
木轮滚动着带起黄土,城门在她们眼中渐渐变成一个小点儿,一路上许三七也看见了几个背着筐的人,有上了年纪的阿嫲,也有结伴的年轻姑娘,想必都是去赶山的。
驴车虽然不如马车,但还是比步行快的多了,不一会儿就把她们送到了山脚下。
待停稳了,许三七跳下驴车,又转身去扶张云,一回生二回熟,小枣朝辛折伸手要抱。
张云看见了,想起一些从前的事,捂着嘴笑道:“难得有个小孩儿不怕你。”
这倒是实话,因着额头多了条疤,总是要吓哭几个娃娃的,就连叔伯家的男娃子也不敢让他抱。
这小丫头倒是胆子大。
“行了,今日无事,我就在此处等你们。”辛折知晓海城人会为入冬囤粮囤菜,自然以为她们今日来是摘菜的,拍了拍胸脯豪气道:“有什么要帮忙的知会我一声就行。”
许三七冲他道了声谢,少年摆摆手说让她们小心些上山。
张云嫌他啰嗦,和许三七把车上的筐子搬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山上走。
等走了一段路,许三七才摸着下巴道:“他人不错。”
方才还帮她们拿筐子,是个眼里有活儿的。
张云不置可否,但还是实诚道:“他就是笨了些,人确实是个好的。”
山路崎岖,镰刀割草声有节奏地响起,许三七好奇:“就他一个人来开阳做生意?”
“那不会,都是一整个商队来的,不然不好入城。”张云因为和辛家的交情,多少知道些行商的事。
入城文书不是那么好弄到手的,行商还得办牙牌,拿到通商令才能进行大规模的交易,很是麻烦,若是有名头的商队,就容易些,但还是少不了要交银钱。
“辛叔和我爹有交情,每年来的时候会顺道来看我和我娘。”
许三七知道张云此时说的不是张贵,而是她的生父。
打开了话匣子,张云絮絮叨叨的说着,说她娘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海城讨生活,丈夫死在海里,她也就不敢再坐船了,找不到活计儿,她一个外乡人连住处都租不到。
“过得再差她也没想过回去。”后头的事儿也算是水到渠成,张贵是个老实人,待她娘也算不错,就是张家......
许三七皱眉,问:“那邹姨也没想过去其他地方么?”
海城总归还是靠着海的,她二嫁的男人也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何必守着这一座城过活。
“我不知道......”张云神色讷讷,顿了片刻后才哑声道:“她刚带我来开阳的时候,我总以为她要哭,可现在想来,她好像从没在我面前哭过。”
天权的姑娘多半性子豪爽,处事强硬,邹萍却是个柔弱的,和张云她爹同行的商人都没想过她能找到海城这么远的地方来。
得了丈夫的死讯,吊着她的那股气没了,人又能走到哪儿去......
“辛叔他们每次都是偷偷地来看,不敢叫我阿爷知道。”张云垂着眼,面上是歉疚的,说完手上打草的动作也快了些。
邹萍已经嫁到张家了,要是和上一任丈夫那边的人来往,难免遭人口舌,更何况张老太爷素来是个不讲理的。
许三七叹气,把她砍过的野草踩倒,有些被踩进泥里都没能彻底折断。
“不说这些了,等我攒够了钱,就不住张家了。”不带着她这个拖油瓶,她娘在张家的日子兴许能好过一些。
许三七听到攒钱二字,也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今天的活儿可不轻松。
两人一路闲聊,没走多久就到了上回采野葡萄的地儿,土里半腐烂的果子酸味很浓,比起上回,野葡萄落得更多了,树底下的土都变得黏黏的。
藤蔓攀着树爬的高,占据了原本能长出叶的位置,这树光秃秃,不知是早就枯死了,还是被葡萄藤掠夺了生机。
靠近树根的野葡萄被她们薅得差不多了,想摘到上面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