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买着,不必大老远地跑来。”
豆坊的伙计挑了两桶子豆腐左脚才迈出去,就被东家叫住,抹了把汗问:“哪条巷子的,下回我往那串门,你听见喊就是还有的卖。”
许三七含糊说了个巷口,只说来坊里买也不麻烦。
从豆坊出来,她沿着来时的路溜达回去,直到走得身上微微发汗,海风吹过,带来熟悉的咸湿味儿,住在隔壁巷子只见过一两次的几个孩子提着桶,嬉闹着归家。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许三七说不出来,也许一样,就如方才那对做云吞的小夫妻一般,人的日子过得大同小异,海鸟落在渔网上轻啄几下,像是在搜寻剩下的‘渔味’,她静静看着,第一次对这座城产生了归属感。
途径粮铺,她买了一斗精米,钱镇在铺子里坐着,见了她也只是点了点头,语气不热切也不疏离,也没像上回那样问她木兰的近况,只是淡笑着看她走进又离开。
许三七和他没话说,也就没打算开口,将要出铺子时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去过了吗?”
问完她就有些后悔,不该多管闲事。
钱镇同样愕然:“什么?”
“上回木兰说的。”许三七没细说是什么事,想着要是他不记得了,自己就当没问过。
“啊.......”自上次木兰说过之后,钱镇去了一次武馆,见了教头,有些话说开了也就好了,两人喝了一壶酒,老头子嫌他酒量差,让他下回带另几个师兄一块儿来。
“去了,多谢你。”他回道。
钱镇真心实意地笑时很是温文尔雅,这时候倒是能看出来他确实比许三七年长几岁,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成熟。
相顾无言,许三七转头离开,心想下次再也不搭话了。
*
吃过午饭,许三七带着小枣弄菜地,新种下的几株番柿子已经长出苗来了,只是最初种下去那株始终没再结出青果子来,她也没管,就这么养着,等着看它是个什么结果法儿,反正就这几棵,也不占地方。
小枣和她埋头除草的功夫,张云来了,许三七舀了一瓢水洒进地里,招呼她进屋。
“三七,我想了想......”张云找了个板凳坐下,手握紧了放在腿上,说是正襟危坐也不为过,吞吞吐吐道:“之前说钱...四六。”
许三七接了一罐子水放灶上烧着,咕噜咕噜地冒泡,她闻言点了点头,眉都没皱一下,说:“对啊,四六。”
她们之前就说好是四六分的。
她说完转头去拿钱,虽然床铺已经搬到楼上了,但她还是习惯把钱袋子拴在原来的地方。
“我想还是算了。”张云看着她毫不避讳的样子,手绞着袖子,怯怯道:“太多了。”
她没挣过这么多钱,说是费力气,其实也不算,她摘菜本就要上山的。
许三七顿住,反应过来后捂着嘴偷笑,拿着钱袋故意没转身,咳嗽了两声,背着她问:“那你觉得多少合适啊?”
“一九吧。”张云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开口,此刻说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许三七:“......”
装了钱的袋子落在桌上,嗑出一两声轻响,两人对坐着,张云忐忑地挠了挠颈侧。
“野葡萄是谁带着找的?”许三七问。
“....我。”
“驴车是谁叫来的?”她接着问。
“我。”
“是谁帮着我熬酱送酱的?”
“我。”
许三七摊开手,把钱袋往前推了推,问:“那四六分怎么多了?”
“......”张云说不出话来。
许三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云姐,你干了多少活儿,就应该要多少的报酬。”
平心而论,许三七觉得张云在张家做的活儿已经远远超过张家收留她的价值了,但她总是自己亏欠了张家,拖累了她娘。
许三七没资格说,她也不喜欢说太沉重的话,就只是静静地和面前的人对视。
“我知道了。”张云被她看得脸有些红,讷讷道。
许三七笑了,又哄她帮自己做竹筛子,小枣跑进来找人陪她玩竹球,两人干脆搬了凳子矮桌到院子里干活儿。
“你要多大的?”张云回张家拿了竹条和工具,问。
许三七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做几个小点的吧,我筛红薯粉用。”
上回晒好的红薯粉用罐子装起来了,她这几日馋粉条了,就想着拿出来过一下筛。
张云坐着,手里拿着竹条去青皮,许三七也没闲着,洗了几根胡萝卜练刀工。
系统给的【朴素的刀法】很朴素,就是介绍各种刀法,直刀,滚刀,拉花,锯刀,片刀切,学起来也简单,例如滚刀切,关键就是要用指关节滚动食材,配合右手执刀的节奏。
谱亦无他,唯熟练尔。
日头西落入海,天色渐暗,云染红霞。
木兰放课回来,绕过胡萝卜块堆成的小山才看见家里的一大一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