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是最厉害的人，谢槐荫还能勉强站住，但是她想，倒下应该也不算丢人。

第三道，骨肉相融，肌理交错。

师姐曾经飞升，不知道现在在哪？她走时两人未曾有过交流，最后一次也是不欢而散，这么久了，师姐还记得自己吗？

她没了支撑，单膝跪在地上。

第四道，灵海奔涌，重构肉身。

自己小时候背负着仇恨，比认识武学更先的，是认识人世间的恶意与仇恨。谢槐荫是皇室之人，却要背负家人的希望到仇人门下学习。

第五道，血肉再生，骨骼重构。

那一年遇见了师姐。

谢槐荫站起身，周遭的惊喊声因为耳膜被伤透而无视，但就算是能听见她也不会有什么大反应，毕竟这么多年也早就成了见过很多大风大浪的“老妖怪”了。

第六道，五感俱敏，可视仙者。

她抬头看向云间，里面是两个人形，几乎所有声音她都能听见大概，以至于有一瞬间的耳鸣，周遭猛然安静，第七道雷是三重，带着穿破天道的恐怖力量。

谢槐荫瞳孔放大，寒毛炸起，却被身体逐渐覆上的青绿色吸引走了全部视线，还没来得及用心感受，熟悉感让她下意识的就放任自己沉沦。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雷电被青绿色抵消，只有酥酥麻麻的感觉。

谢槐荫放下因为紧张抬起的手，眼前和百年以前差不多的天梯出现，青绿色的蝴蝶在身前舞动，为她引路。

“师姐，”她情不自禁地叫道：“是你吗？！”

蝴蝶环绕她飘然而动，像是无声的回应。

她毫不留恋人间盛景，跟从蝴蝶向上攀爬，隐入云间，到了另一番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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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天宫金殿。

重构后的仙界与以往差得不大，除了天帝座位略高以外，其余的都平位并列。

上座帘幕遮掩视线，殿中仙乐不绝于耳，直到谢槐荫跟着姜无走进来，居于上座的天帝才睁开眼。

“老大，人我带到了，我撤了？”

“去哪？”许逸舟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百年前从玉镯中以精魂塑仙体后更加多了几分威严。

许逸舟临危受命做了天帝，这是宋曜灵所计划的，而近百年来许逸舟的表现也证明她是对的，仙界欣欣向荣，和人界的通道开连顺利。

“月灵说炼狱有异动，要和我去一趟混沌求见……”

她话还挂在嘴角，就见许逸舟一摆手，道:“去吧。”

姜无小声和谢槐荫说话，“别慌，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你是第一个飞升的人应该也就是安排个官职来的，我办完事就去找你玩！”

“第二个。”谢槐荫纠正道，又问:“师姐在哪？”

“好好，你见不到她的，别想了。”姜无按了一下她的肩膀，神色一滞，“暂时见不到。”

“？”

有些人天生就很容易取得别人的信任，再加上谢槐荫有意打探宋曜灵的事，两人一拍即合，几乎聊了一路。

现在她心里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清楚，却碍于无门，神色并不好，连带着她看天帝时都带上了怀疑的意味。

该不会是这群神仙把师姐关起来了吧，她这样想着，灵海翻涌，却在仙界总体更为浓郁了不知多少倍的灵气下归于平静。

她忍耐着垂下头，各路神仙坐在位置上，轻飘飘的一眼都叫她难以忍受，原来神仙的磅礴力量如此可怖……

许逸舟不用开口，被调教多年早就变成合格社畜的神仙们早就有条不紊的开始告诉谢槐荫她以后的工作还有职业。

等到事了，神仙都散去了后，谢槐荫问到:“师姐在哪？”

许逸舟拨弄了一下头顶垂珠，语气漫不经心的回答:“我也想知道宋曜灵去哪了。”他喃喃道:“马上就能再见了吧……”

“什么？”谢槐荫疑惑道。

“没什么。”许逸舟站起身，慢慢走下来，在路过她时打量了一眼，转过视线径直离开，长袍拖累，却又未曾阻拦他的脚步，许逸舟早就适应了这副有力的身子，如今也是得心应手。

谢槐荫曾经不认识他，现在更是不熟，只当他是神仙。

“等一下，我也做神仙，那你们先前的神仙怎么说。”

许逸舟脚步一顿，猛地思考到这个问题也觉得有趣，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们这种后飞升的神仙叫人神，先前的也没剩多少了，就叫原神吧。”

“原……原神？”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许逸舟早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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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混沌。

月灵和姜无站在界外，炼狱连接的是仙界，所以一有动静还得需要人来通传才行，只是自神界易主后，除了最先的昭示外，没有人再见过宋曜灵的踪迹。

混沌界外不远便是扶桑树与其周遭，与混沌中完全不同的生机勃勃。

扶桑树这些年来长势愈好，如今枝干竟试探性的攀附到了混沌边界，隐约有顺进去的感觉。

对此，月灵和姜无表示闻所未闻。

两人见宋曜灵并无回应之意便顺着扶桑树的枝丫生长的线路走到了她的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