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2 / 2)

六十两银子收不回来了。”

“还有啊……”

阿宝直起身子,看着庄绍宗,问:“有什么?”

庄绍宗道:“你有钱,大家都知道。今天你借给七婶,明天说不定就有人来找你借钱。”

“也不是谁来借,我都借的。”阿宝道。

庄绍宗道:“别人一哭,你就心软了,像今天这样不就是乖乖掏银子?”

阿宝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

庄绍宗给她出主意道:“以后若是有人来找你借钱,你拿不定主意,就推给母亲或者大嫂。疏财仗义固然好,但这世道将银子用到刀刃上才是最好,别到最后,缺银子用,只能自己干捉急。”

“人未必各个知恩图报,借银子出去无非就是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阿宝听完,拍拍胸脯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不理七婶了。”

庄绍宗点头道:“嗯,七婶这事做得忒不厚道。她估计怨着我们一家呢,卖地卖给谁?咱家能吃下大头。”

说完,庄绍宗叹了一口气,阿宝抚平他眉头上的竖纹,道:“这不是我们的错,谁让庄成好赌呢?都怪他!要不是他,爹也不至于如此为难。”

庄绍宗点点头,道:“天气冷,你去洗漱,回来早些睡觉。”

阿宝这才卸妆洗漱,桌子上放着插着红梅的花瓶,给室内添了一抹浓艳和华光。

庄进知道缘由几乎气炸了,不住地对沈母,道:“七婶什么意思啊,自己不卖地,瞧着老二家的年轻就去骗她。”

“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以后再也不管她了。”庄进气冲冲道。

沈母笑道:“又说气话。这哪儿不是钱的事情?在七婶看来就是钱的事情。”

庄进拍着冰冷的桌子道:“一个溺爱,一个不正混。我和族长的意思都是让他们母子吃了大教训,以后再不敢这样。”

“我悄悄和族长说好了,这地不算买算抵押,骗一骗庄成,让他生出悔恨之心。而且,没有地了,他还有什么仪仗去赌博,真是气死我了!”

沈母劝道:“庄成未必没有悔恨之心。明儿,族长还要请家法,警示其他人。”

说到这个,庄绍宗又想起请中人和潘三说赌坊的事情,抬头道:“明儿中午,我还要去镇上和潘三说事。但祠堂观刑,我得去看一眼。”

“唉,一个个不学好,真是愁死个人了。”庄进又唉声叹气道。

沈母听了半天的唉声叹气,劝着劝烦了,索性撂开手,道:“管谁筋疼,各人干各人的就完了。你这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天天给自己揽事儿,你不生气谁生气?”

沈母洗了脸,换了衣服,躺进温暖的被窝,道:“你看看门关了没?我好像忘了关没关,顺便也看看窗户。”

“这天冻死个人了。”

庄进只好去关门窗,看了眼外面,地上屋檐都已经全白,若是再下雪,明天恐怕到镇上的路,怕是不好走。

正想着,一股冷风朝庄进吹过来,冷得他打了个激灵,赶忙闭门窗,也换好衣服躺下睡觉。

北风嚎了一整夜,庄进没有睡好,起来时眼圈青黑,开门一看,积雪没过脚踝。

雪晴了,微风带起细碎的雪粒在天空中飞舞。

吃罢饭,庄绍宗抱着穿得严严实实的平儿,一边走,一边给他将赌博的危害。

“赌博成瘾,很难戒掉,结局多是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平儿是家里的大哥哥,要为以后的弟弟妹妹做榜样,可不能赌博啊。”

平儿已经开蒙,知道好歹,闻言保证道:“我绝不会涉赌,以后也好好看着弟弟妹妹不让他们去赌。”

庄进回头道:“这才是好孩子!”

平儿得了爷爷的赞赏,害羞地将脑袋埋在庄绍宗的肩膀上。

庄进来到祖祠,只见瓦上覆盖了一层白雪,院中已经铲出一条道路来,雪地上都是脚印子。

庄进进了里面,找个位置坐下,屋子里面已经站满了人,都在等待族长到来。

不一会儿,族长就拄着拐杖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今日的主角庄成。他换了一身厚衣裳,低着头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