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的小兔崽子?”欢快好奇十五六的少年声,落进差点悲望的耳里。
关听肆!
闻玳玳猛地睁开眼,余音绕梁的嗓音虽略显稚嫩,但一个人的粗俗说话习惯不会变。品性刚直,狂野不拘小节,偏偏生了副般般可入画的模样,青山白水般的气质,颇为入她眼。
欣喜若狂,咧着齐全的乳牙璀璨一笑。
春寒料峭的眼睛傲慢一眯,戳戳闻玳玳颇有手感的腮帮:“你个小兔崽子,敢直呼乌茶寨大当家的名讳。赶紧报上身份,谁家跑丢的?”
没等闻玳玳装可爱,装无辜,装可怜,求收留。
表面又轻又和气,实则比万劫不复可怕的声音幽幽传来:“是小女家丢的,劳烦大当家照看了。”
“.……?”
关听肆霍然抬头,横眼扫去。
尉!迟!千!澈!
如坠深渊!
闻玳玳直接背气,心脏真受不了这跌宕起伏!
不敢看,也不用看,闻玳玳就知道背后尉迟千澈审讯逼供到的可怕眸光。
刹那间,喜极而泣、旧人重逢的画面迅速扭转成夺魂摄魄,骨颤肉骇的危险。
寂然不动。
血雨腥风将起。
对持到闻玳玳都在胡思乱想,不知是骄傲还是悲哀,自己如猎物般被争夺。
始料未及。
没控制好嗓门的惊艳声如雷贯耳:“敢问姑娘芳名?”
闻玳玳:“.…..。”
尉迟千澈:“.…….。”
眉眼浮动。
是的,关听肆先是被尉迟千澈绒团般挠人心痒的语调,而后又被明明穿着玄色粗布衣裳,挽了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发髻,从来不施粉黛,全身上下素到快要出家的绝世容貌给接连震到了。
说完察觉出不妥,用残存理智慌忙改了口:“姑娘可有凭据信物证明这小兔崽子是你的?姑娘与小兔崽子又是什么关系?不过听方才口气,姑娘认识小爷?”
总感觉哪里弄错的闻玳玳:“......。”
傻问题有点多,一个都不想回答的尉迟千澈:“……。”
可越是这样,被尉迟千澈死盯的关听肆,脸皮的颜色、精神都不正常了,误以为吓到对方,撇着生硬的斯文语调主动示弱:“姑娘别怕,此处虽是匪寨,但小爷不是坏人。”
“……告诉他,我是谁。”尉迟千澈对关听肆的套近乎耐性耗尽,居高临下命令闻玳玳。
被欺压两世的闻玳玳打了个颤,好不容易逃脱出来,她说什么都要硬气一回。
本来就沉默寡言、逆来顺受的人,更是发挥所长装聋装瞎、一言不发的往关听肆怀中钻了钻。
尉迟千澈深情中藏着冷血的眼睛一眯。
似有所感,闻玳玳眼睛闭的死紧,却仍不长出息的牙齿颤栗。
察觉两人方才对视的微妙关系,自小在尔虞我诈摸爬滚打的关听肆也算是看明白了,费劲将闻玳玳从身上撕下来,讨好递给尉迟千澈,揣测道:“姐妹俩闹矛盾了吧!”而后戳了戳闻玳玳小脑袋:“回家多听姐姐话,下次离家出走,就不是遇上小爷这么好的运气了。”
透明人闻玳玳:“……。”
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输在了年龄上。
关听肆,你怎么也肤浅了?你怎么也盲目了?你的正义之心呢?长得漂亮,就一定是好人吗?
话说,明明没到夺鹰蛋日,方才听语气,尉迟千澈何时认识的关听肆?他又如何知道她来了索龙山?
总不能每座山的翻找吧!
接过闻玳玳的尉迟千澈,先将小人全身上下狠狠活剐了个遍,确定没断胳膊断腿不妨碍干活后,完全无视自身仪态的将其粗鲁禁锢腋下。半分没有再交流下去的意思:“告辞。”
刚刚打定主意必须要结识一番的关听肆见美人要走,情急之下抓住尉迟千澈手腕:“姑娘留步。”
一个单手反拧,尉迟千澈惊人的爆发力差点把关听肆胳膊卸下来。
“姑娘误会,姑娘误会,小爷……见天色还早,姑娘一路寻来想必口渴饥饿,不如带着小兔崽子进寨……。” 疼的要跪下的关听肆,怎么也没想到身量与自己差不多,速度、劲力远在自己之上的姑娘,防御之术如此厉害。
“不必。”嗓音冷却。
尉迟千澈打断拒绝的利落如风,果决痛快。给过关听肆乱搭讪的小教训后,松开继续向前走。
关听肆性子大大咧咧,被拒绝倒也没意外,还有越挫越勇的劲头,跟在尉迟千澈身后小追打探:“姑娘是附近的石塘村人?”
尉迟千澈掩饰不愉停下,谨慎、敏感、疏淡的与关听肆拉开距离,语气已有警告意味:“留步。”
奇了怪,平日最喜演与人为善的他,怎么让怀中的闻玳玳嗅出了杀气腾腾。
是因为跟她偷偷消失账还没算怒火未消,还是本能对关听肆的排斥?
略有失落的关听肆当然知道适可而止,奈何谁知道仙女多久下凡一次,情急中想起了什么:“姑娘可喜欢鹰?”
第二次学乖了,没敢碰尉迟千澈。
本差点走出火星子的尉迟千澈急顿。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