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瑟瑟发抖,木然凝视屋中的白眼狼与二老其乐融融,心道:尉迟千澈,为了保住自己暂憩避祸的饭碗,你是真能豁啊!
平日,无论闻玳玳犯下多大的错误,跪上一个时辰然后服软,便算往事不可追了。
今次不同,父亲大有非要给白眼狼辛苦寻找讨个说法的架势。特别是从白眼狼口中得知,闻玳玳因过于厌恶家中多出来的这张嘴,早有准备离家出走这个理由后。
两个时辰过去了,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
饿到快要出现幻觉。一双玄色的鞋出现在她昏昏欲绝的眼前,半蹲下来与之平视。
“若你把蜂鹰孵出来,我可帮你去劝劝父亲。”
闻玳玳气笑,真当她是畜生了。攥起拳仰头奶声:“嫂嫂,我不会。”
“很简单,只需放在怀中,裹住棉被,快则七日,慢则月余不下床即可。”
尉迟千澈果然不是东西!
“可我怕压碎。” 小小的人在清冷月光下,清澈又愚蠢的眼睛格外生动。
“将手脚捆绑固定,不会出现呆呆担心的问题。”
他是如何做到波澜不惊说出比上一世更变态的话?
那她一定让蜂鹰孵不出来。
闻玳玳的想法还没成型,就被尉迟千澈提前预判,加了句:“我会日夜督促督导。”
闻玳玳:“.…..。”
尉!迟!千!澈!
事实证明
两辈子的欺压,一世的血债,再逆来顺受的绣花枕头,都能逼急反咬。
闻玳玳怒气爆棚,随手从地上抓了把土,胆大包天的直接扬在了狐狸眼上。
她讨厌他的眼睛。
“闻玳玳!”
下一瞬,小小的人,就被感觉天塌的父亲给踹飞了出去。
母亲也踉跄出来,心疼的一个劲儿给尉迟千澈擦,一个劲儿吹。
无人关心闻玳玳。
血,顺着额角,淋了半张脸。
父亲直接忽视掉年幼孩子的恐怖伤口,手抖的像是差点吓掉半条命:“不到六岁就会伤人,长大要去杀人不成?”
巧了!
闻玳玳也破罐子破摔,指着尉迟千澈:“嫂嫂要教我杀人。”
“混账!”父亲看了眼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尉迟千澈,气到差点跳起来,谁也拦不住的斥责:“伤害千澈不够,小小年纪还会变本加厉污蔑千澈。看来,不找个师父管教你是不行了。”
咯噔!
闻玳玳四肢百骸的整片神经都揪起来。
“依为父看,千澈就不错。虽是女子,胸中却有万卷书,由她来做你的师父,不必外出求人求学,再合适不过了。”
轰然!
闻玳玳灰败的目光看向父亲,满脸诧异,崩溃决堤。
时日是不是搞错了?
此番决定,明明是后日的寿宴之上,父亲看到尉迟千澈搔/首弄姿的贺寿剑舞,酒后冲动之言。
原以为有机会扭转拜师一事,怎么偏偏提前了。
从出生至今日,所有能令她遭殃,祸害她的事,反反复复都在推展,每一件都在按照轨迹结出相应的果,为何偏偏因,改变了?
小小的拳头越攥越紧,高涨的反抗之心彻底收不住。
在二老你来我往的热烈斥责中,艰难燃起活下去意志的闻玳玳,抬头碰撞上藏着深渊的狐狸眼,以及嘴角流露的浅浅轻蔑。
耳边是爆炸性的鸣叫!
每一寸指挥关节的肌肉,十分不受控制的,把近乎六年的各种失败,让她第一次违背所有人的期待,背道而驰:“我不要!”
父亲难以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扬起巴掌:“你再说一遍!”
年复年,日复日,时复时。
自//杀尝试解脱;
逃离尝试脱胎换骨;
反抗尝试扭转乾坤;
向双亲怨罪过尉迟千澈。
……。
奈何,她的绝望全都被当做,一个六岁孩子终于欠管教的年纪。
前所未有的,她对他生出了一丝别无选择的杀心。
而浓长睫毛挡住阴鹜的尉迟千澈,狠狠抑制住了想要冲过去保护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