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刘香示意两人跟上,继续穿过小巧的厅堂,来到一处楼梯口,在这里停了下来。
眼前的楼梯太窄,只够一个人通过,而楼梯上毫无疑问也布满了机关。
换言之,赵采彤和杜沣必须记住刘香的每一步动作,出现了任何微小的差错,都足以让他们三人丧命。
赵采彤当然没问题,但杜沣却很难说。刘香看了赵采彤一眼,表情微妙。
假如杜沣的身材娇小一点,刘香和赵采彤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背他上去,然而……
杜沣实在太大只了。
“你背我。”赵采彤看着杜沣,眼神不容置疑。
刘香也必须承认,这是最合适的办法。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让杜沣来的。
“跟上。”刘香先行一步。
杜沣背着赵采彤,眼神紧紧追随刘香的脚步,紧张得中衣都要湿透了。
还差六级。
五级。
四级……
“停下。”赵采彤在杜沣耳边低语,吓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怎么了?”杜沣问。
“不对,你的眼睛看错了。”赵采彤继续贴着杜沣的耳朵说,“这里的光线有问题。”
赵采彤明明听见刘香是往左走的,但他看起来……却像是往右走。
“要往左。”
杜沣只迟疑了一瞬,然后迈开左脚跟了上去。刘香走的果然是左边。
“现在往右。”
这一次,杜沣没有迟疑。
“还是往右。”
……
天风楼的主人应该非常自信,因为在藏宝阁中,竟然一个守卫也没有,而且据刘香的判断,这里同样也没有机关。
终于可以暂时喘口气。
杜沣整个人气喘吁吁,口干舌燥,趴在椅子上对赵采彤笑道:“我要是天风楼的主人,就在这儿放一壶毒酒,保证万无一失。”
赵采彤并不理他,杜沣略觉失落,起身跟了上去,继续说:“你怎么知道月岩长什么样?”
赵采彤终于看了他一眼:“写着名字。”她指了指每一件藏品下方贴着的标签。那是用大篆写的,在杜沣看来,简直与天书无异。
“找到了。”刘香让他们过去。
月岩盛在一块巨大而洁白的盘子里,盘子散发着朦胧的光辉,为月岩增添了几分圣洁的气质。可是杜沣觉得,那块石头实在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跟天风楼外面山上的石头相比,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早知如此,直接从外面山上捡一块石头回去不就好了,哪里需要他们这么拼命?
“你们怎么证明,这块石头是月亮上来的?”他还是没忍住发问。
“不需要证明。”刘香诡秘地笑起来,“我们只需要证明,这块石头是从天风楼拿出来的。”
>
天风楼外,阳光在青草上蹦跳,马车隐藏在一箭之外的树丛里。
赵采彤又一次停下,她低声对杜沣说:“你留在这儿,等我们走了再离开。我会告诉张家的人,说你已经死在了天风楼。”
杜沣心中感动。
其实他一路上都在担心,赵采彤可能会突然对他动手,这份担心,直到上一刻还存在。可是他从没想过要逃走。
现在听了赵采彤这番话,杜沣更加想要留下来。
“我不怕他们。”杜沣笑道,“他们不敢杀我。再说,我要是怕死,也不会来找你。”
“找我?”他是来找我的?赵采彤莫名其妙。
杜沣转开话题:“你知不知道江宁的渡仙酒坊?”
渡仙酒坊,是如今江南最大的酒坊,势力遍布江南。他是渡仙酒坊的人?
赵采彤顿了一回,然后点头。
杜沣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渡仙酒坊的主人是谁?”
她当然知道:“苗文君。”
早在渡仙酒坊诞生之前,赵采彤就喝过苗文君亲自酿的酒。
杜沣笑道:“我是她儿子。”
这人是苗文君的儿子?怪不得!
赵采彤恍然大悟,难怪她第一眼见到杜沣就觉得眼熟。
杜沣原本不是想要炫耀,他只是想告诉赵采彤,他可以留在她身边,那些人不敢对他怎样。
他想,赵采彤应该也不至于知道了他是苗文君的儿子,就忽然对他……另眼相看?
对吧?
杜沣现在不太确定。因为,赵采彤忽然开始打量他,用一种……近乎慈爱的眼神打量他。
赵采彤在想,寻常人的一辈子真的很短暂,没想到,苗文君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他小时她还……
没抱过,见都没见过。
赵采彤晃了晃脑袋,甩掉一些不存在的记忆,忍笑道:“好吧,你想跟就跟着,只要别再说一些……让人想杀了你的话。”
真说了也没办法,她还能看着旧友的孩子被人杀掉不成?
赵采彤兀自轻笑起来,引得身后的杜沣和刘香面面相觑,满腹狐疑。
杜沣:她看上我了?
刘香:可能看上了你妈。
>
赵采彤对张家准备的马车满意至极。她舒服地靠在马车座垫上,朝刘香伸出手,“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