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看纪清宇松了口，在座的人终于放开些。有几个男人已经喊来了自己的女伴，纪清宇神色如常，身边有女人在他旁边坐下他也没推脱。都是些资质上等的女子，不轻浮不做作，温婉清秀亦不失风情，一看就是花费大量精力从小培养。

女子一身刺绣旗袍勾勒出曼妙的身材，低眉颔首间展现出万千柔情。她将茶杯递向旁边的男人，轻轻开口，“纪先生，茶的温度适宜，可以喝了。”

房内燃着香炉，香炉里时不时地飘出几丝兰花的香味，明明所有陈设都高雅得不可亵渎，可房间里的每一丝空气都叫嚣着男女的欲望。

清宇看向对面墙上的民国挂钟，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一口一口吐着烟圈儿，“先搁着吧。”

众人皆知，纪清宇的脾性难猜，他不动喜怒，不逾底线。美色他一向不碰，不知是要求太高还是别有其他，总之，圈子里有求于他的，一般毫无蹊径，他提的要求，你满足，就可以。若你没有与之相衡的条件，那与他见面的资格亦不可能有。

邢邵中思忖着，他手里可能有纪清宇感兴趣的东西，股份，地皮，或者其他。只要在他手里攥着，那他就有与他谈判的资本。

“纪先生。”

“邢少。”

纪清宇几乎跟着开口，邢邵中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道，“纪先生请讲。”

“纪某只是想恭贺令堂高升，前几日琐事缠身，都没登门拜贺。还得劳烦邢少给邢书记说明一二。”

“纪先生哪里话，纪先生贵人事忙，家父哪会介怀，呵呵，倒是家父听闻纪先生棋艺方面的造诣很高，想着什么时候邀您去家里切磋切磋。”

“都是外面讹传罢了，切磋可不敢当。”他说话时含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定定地飘向房间的一角。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这纪先生看的，可不就是刚刚的煮茶女子。

一根烟燃尽，有人准备再为他燃一根烟时，他却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众人循着纪清宇的脚步看去，只见他站在那女子面前，开口道，“麻烦让一下身。”

女子淡笑着起身，纪清宇缓缓开口，颇为赞赏道，“这盆兰花不错。”

原来，房间的一角，摆着一盆兰花，他刚刚就一直在看这个。

邢邵中起身过来，笑意满满，“这盆花纪先生喜欢，我叫人买了便是，下午就送到纪园。”

“好，那纪某先谢过了。”

没想到纪清宇答应得如此爽快，邢邵中心中一喜，开口道，“姑娘，跟你们老板说一声，这花我要了，叫他出个价钱。”

退到一旁的女子欠身答道，“不好意思先生，这盆花是非卖品。”

邢邵中皱了皱眉，“我知道是非卖品，你去跟你们老板打个招呼，让他卖我邢某人两分薄面。”

女子笑容未减，仍是回答，“老板吩咐过，谁都不卖。”

这时房内有几人已经耐不住性子，拍着桌子喝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摆什么架子！快叫你们老板出来见人。”

“住嘴！”

邢邵中回头瞪了那几人一眼，斥责道，“瞎喊什么，让纪先生看笑话！”

纪清宇早已回到自己的座位，他又点燃一根香烟，似是一切与他毫不相干。

那边僵持不下，女子既不松口也不喊人，这边几个公子哥儿憋着火却不敢造作，邢邵中客气地在女子旁边说着好话，女子仍是礼貌地拒绝。

榻上的人直了直身，轻笑了两声，“怎么你们老板很宝贝这盆花？”

“是的先生，老板吩咐过，谁来都不卖。”

“谁来都不卖？听这语气，你们老板似是料到有客人要来了？”他嘴角上扬，徐徐吐着烟圈。他掸了掸烟灰，抬步到门口，拍了拍邢邵中肩膀，“邢少心意我领了，既然这老板架子这么大，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纪某今日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另外，在A城，邢少想要的，既然令堂都没办法，纪某恐怕更是人微力薄了。”

纪清宇扣上刚刚坐下解开的西装扣子，走出门外，语气平和道，“姑娘，告诉你们老板一声，客人来了。”

“好的，纪先生。”

纪清宇离开后，邢邵中脸色难看至极，周祁云摆了摆手，房内的姑娘也都尽数离去。这时有人火大道，“纪清宇拽什么拽！现在A城是邢家排头，他爷爷早就退了，不就有几个臭钱！”

“你给我闭嘴！”邢邵中语气不善，“你到底是没脑子还是脑子进水了，纪家和萧家的水有多深你不知道？”

周祁云也凉凉地看了那人一眼，“他的几个臭钱，够在座的撒欢玩儿几辈子的了。就我们几个，都不够他玩儿的。”

“邢少，纪清宇不肯帮忙，那我们那批货？”

邢邵中松了松领带，烦躁地挥挥手，猛地吸了几口烟，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一直沉默的某个公子哥儿，开声道，“季五。”

窝在沙发某一角落的季家小五勾唇笑了笑，一双邪气的桃花眼眯着看向前方，“怎么邢少？纪清宇不给你铺路，想起我来了？”

邢邵中偏头向手下的人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便有人取了价格不菲的拉斐上来。桌上的茶具早有人撤走，邢邵中端着两杯酒，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