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黑，门铃声响起——

“呀，太太，二少爷，小少爷回来啦，季少爷也过来啦，今儿可真热闹。我去多备两个菜。”多年在萧家的阿姨道。这几人从小玩儿到大，季家与萧纪两家也是世交，打小季五就在萧家混吃混喝，从来不拿自己当外人儿。

萧母笑着出来，招呼三人在客厅坐下，沏了纪清宇喜欢的龙井，又张罗着佣人给季五冲咖啡。萧大少不满道，“哪儿那么多讲究！全给我喝白开！”

萧母赏了大儿子一巴掌，自个儿挨在外甥旁边，开心道，“正想着这段时间去看看你和无忧，这么久也不回家看看，你们几个就那么忙？忙也得回家啊。”自从纪清宇父母离世，萧父萧母就待他如自家儿子般，甚至比自家儿子还亲。

清宇自是好好听着，笑着说，“舅妈，最近事儿是有点多，无忧也在家念叨舅妈您做的糖醋鱼了，下次我带她一起过来，外公和舅舅身体可还好？”

“都好着呢，就是你外公常常念着，说你跟纪爷子比跟他亲，今儿你回来了，他就高兴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听到声儿了，你去喊他下来吃饭吧。”

“好。”

待清宇上楼，季五便挪到两位萧家少爷旁边，乐呵道，“欸，我瞅着你俩在家里这地位不对啊。”

萧大少痞痞地挑了挑眉，懒得搭理。小少爷则优雅地笑着，彬彬有礼地拿起茶几上那盘不成形的水果，“我妈知道你跟女孩子似的喜欢吃水果，可别拂了我妈的好意。”

萧母转身往厨房里走，刚刚也没注意被萧大少荼毒的果盘，听到这话回头对季五笑道，“是啊小五，多吃点儿，干妈早上刚买的新鲜水果，待会儿你再带些回去。”

季五看着果盘和萧少爷的笑脸，满头黑线，硬着头皮答道，“好啊干妈，我最爱的就是火龙果了。呵呵。”

“来，小五，别嘴巴上忽悠我妈，让哥来喂你。”萧大少插起一块递到他嘴边，“啊——”

“老大，不许闹小五！”

“知道知道，我这做哥哥的是照顾他呢！”

季五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萧家小少爷从冰箱里拿出完整新鲜的水果慢条斯理地往嘴里送。

……

书房里。

老式的雕花窗户前，萧老爷子负手而立，清宇笔直地站在老人家身后。良久，老人家缓缓转过身，清宇扶着他坐下，恭敬道，“外公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阿宇，现在局势不稳，你们几个要做什么我不知道，对于你和老幺，我一向放心，老大吧，虽然皮滑了点儿，但他是非黑白还是拎得清的。现在外面有些传闻，也不知道具体冲着谁来。萧家纪家站得太高了，底下盯着的人多，你们凡事儿都得掂量掂量，如今，捕风捉影的人有，喜欢做文章的人也不少，你们要多注意些。”

“外公放心，清宇明白。”清宇手背在身后，一如年幼在老爷子跟前受教时的模样。

“邢家的事，会有人去查，你们三个，还有季家小五，尽量别掺和。里面水太深，牵涉的利害关系太多，而且……。”

萧老爷子欲言又止，清宇接下了老爷子的话，“而且，邢家老大，我们现在还没人动得了。”

萧老爷子笑了笑，“很好，懂得知进退，有时候，一件事做不成，不是真的做不了，需要的，只是时机。”

“是。”

“嗯，无忧那孩子，身体怎么样……”

“外公，无忧很好。”

萧老爷子拧着眉，“你外婆生前最疼这孩子，看不得她受苦，只是这孩子……几年前，大昭寺那位高僧提过的事，你怎么个想法儿？”

“外公，无忧必须跟在我身边。”

“你这孩子啊，看着清冷，可跟你妈是一模一样，认准的东西就不撒手，罢了罢了，只要无忧身体没什么大碍，就好。这事儿以后就不提了。”

“谢谢外公。”

爷孙俩又唠了好一会儿嗑儿，直到萧大少在下面大声嚷嚷着开饭才下楼。

老爷子不怒自威，“嚷什么？！你这兔崽子不是滚了吗？怎么又在这儿？！”

萧大少笑着耸耸肩，“又滚回来了呗。怎么样老头儿，趁着今儿都在，把你的贡酒拿出来让我们几个尝尝？”

季五听到这话，贼光一闪，也起哄道，“对啊爷爷，给我们尝尝呗！回家也让我在我家老头儿面前掰扯掰扯。”

“哼！想喝？”老爷子胡须一捋，主位上一坐，“你们四个，啥时候领媳妇儿回来了啥时候开。”

“哥，说你呢。”季五笑道。

“没听见老爷子说的是四个啊？重点抓成这样难怪没女的看上。”萧大少挑眉道。

“他没有！难道你有？再让我听见你那些不上台面的消息，打断你的腿！”老爷子气呼呼地冲着长孙嚷嚷。

“您吃饭您吃饭，”萧大少有些冤，又怕老爷子气管炎犯了，只能小心翼翼地招呼着。

清宇和萧深每次这个时候是都不会往老人家枪口上撞的，默默吃饭是最好的选择。

四人在萧家用完晚餐又来到兰坊，顶层包间，萧羡的私人套间。

除了萧深，其他三人都燃着香烟，萧大少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