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道,“音音,如果我没进这个行业,我现在会活成什么样子?”
那个在医院里高呼永远不会后悔的姑娘此刻忽然凄凉,还有说不出来的疲惫。
“什么样子?”
“可能真跟你说过的那样,开个店吧。”她眸里渐渐有了笑意,“如果重来,我想开个花店,叫什么名字好呢。”
成音没说话,看着她骨相精致的脸颊,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终于一周后,这不对劲有了解释,那天会议中场休息,她倒了杯咖啡回来就听见员工在讨论娱乐圈的八卦。
成音并不是很感兴趣,再低俗荒诞的八卦,她从张铭希嘴里都听过了。
只是不曾想,这把火烧到本人头上。
那个一览知晓天下事的社交软件上,是张铭希和陌生男子出入酒店的消息,有知情人称是许家老三,继而私密的,裸露的照片就这样公布于众。
张铭希的团队也第一时间发了律师函和否认,可转发点赞围观血淋淋几乎将所有感官淹没。
成音不知道怎么结束会议的,寒意从指尖浸满全身。
视频通话在第二次无人响应后,张铭希回了过来。
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和不敢置信,在屏幕里姑娘通透的眼中化为无声。
“音音说些其他的吧。”
她若无其事削着水果,告诉她最好的朋友,那些肮脏言论,那些存在烂泥里的秽语不必再提,别拆穿别安慰,给我最后的体面,我最好的朋友。
成音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你没事就好。”
张铭希扬起笑脸,“七月十一那天你来陪我吧,我一个人怪无聊的。”
她目前还在剧组,离杀青还有两个月,之后刚好是电影颁奖晚会,成音说好,“你少看网上的东西。”
张铭希点点头,又坦然开着玩笑,“放心,我都摸爬滚打好几年了,哪能那么容易被影响。”
似乎有人敲门,她们匆忙道别说了再见。
成音坐在办公椅上,想起姑娘问她说如果重来,我想开个花店。
苦海无边。
哪还有什么重头来过的机会。
一整个下午,她沉默着签了忘记多少份文件,才得以空闲走到窗边,红云飞霞,车流在暮色中川流。
没在这间办公室之前,她只要做一样工作,做好了有奖励,做不好也没关系。
而此刻那几张薄薄的纸张,她疏漏一分,出现问题不仅是下面的人,她有最直接的责任。
成音终于理解席画为什么喜欢站在窗边看这动态的繁华,只有这样,才能有一刻感觉自己活着。
当然这一年,公司运转有悲就有喜,本悦成功申请到某电视台中秋晚会的冠名,签合同时看见了李民,李民撞见熟人般跟她谈笑几句,待他走后,成音站在走廊看着手里这份合同,有些事不必追问。
临近七月时,她受邀代表新锐民营企业在上海投资峰会上演讲,时间刚好在张铭希的颁奖晚会前两天。
周怀岑是这次峰会的嘉宾之一,房间里,他敞腿坐在沙发,端着酒杯瞧她来回整理裙摆的模样,“怎么不是两块布了?”
成音没搭理他,检查完没有不得体的地方,催促说,“要迟到了。”
他看了眼时间,起身伸手揽住腰,不忘揉了一把,“急什么,睡一觉都赶得上。”
成音莫名听出些别的意思,忍不住想笑,“你闭嘴吧。”
周怀岑还有闲心继续调戏她,“闭嘴怎么帮你啊。”
“...”她这次真的红了脸,气的推开,“我先走了。”
周怀岑笑容更为肆意,看着前方窈窕背影,慢悠悠跟在身后走,从未想过,他那浑噩半生,所有喧嚣都来自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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