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就是整个临阳郡,这一届武科的学生里,你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好歹也是一位校长,他再怎么也不至于有口齿不清言不达意的毛病,除非是要说的事着实不太好启齿。
啧啧,来了!楚云曦冷笑。
“这个保送,就是给第一设的,本来非你莫属,咱们报上去了,教育司也通过了,再往上面也批了,对吧?但是呢……”
他话说到一半,实在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只好眼巴巴看着楚云曦,希望她理解未尽之意,自个儿把后半截补上,哪怕是嘲讽的语气也好。
没想到偏偏这时候,楚云曦一改刚才阴阳怪气的态度,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带丝毫情绪,就这么淡淡地看他,一言不发。
这丫头也忒坏了!
雷校长哪儿能看不出她是故意给人难堪,偏偏自己理亏。一肚子的火全是从城主府来的,他们做事不讲究,却逼着他来做这个说客!
“全大夏最顶尖的十八所武科高校,那是什么水准?真要是按着考试来,咱们这地方往年二三十年都没人能考得上,每年一个的保送名额,就是上面补贴咱们这种偏远地区特设的。”
“你要是个乾元,那没人能和你争,哪怕你的修为符合他们招考的条件,也没人动过这个心思。放着稳妥的路子,咱们也不乐意你去冒这个风险。”
“可惜你是个和仪,这个就……是,你目前的修为,你以往展现出来的天赋,这个是不容否认的,关键就在于往后。这往后的发展,和仪肯定是不比乾元的。”
“你应该知道,每个地区走出去的武者,尤其是你们这样正统上学路子出去的,是什么水准,又密切关联着下一年官方对地区的政策倾斜、资源分配。”
“就这一条,有人抓着不放,人家的理由也很充分,为了大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名额让给别人,你自己去考,这不就多一个可能性?这就没办法,谁能冒着风险给你担保你往后……对吧?”
“其实那些保送的,也未见得就有多舒坦。好学校是去了,又给人家专门划分出来区别对待,天然就比正常入学的低一头,在学校里也让人瞧不起。要我说,以你的修为能力,不愁考不上,何必硬去受这种冤枉气?”
好生语重心长的一番肺腑之言呐,当真是人嘴两张皮,咋说咋有理!
“何必受这气”,说得仿佛只要她去考就一定考得上似的,倒是忘了前一句还说着“不愿冒风险”呢!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颠来倒去的目的,不还是想要这个保送名额?
语气再怎么和婉,都改变不了要踩着她抢劫的事实。这番虚伪说辞,当真可笑至极!
“大局……你们总是有道理的!”楚云曦摇了摇头,冷哼一声,“既然考虑的这么周到,想换谁直接换不就行了,还特意来告诉我一声,生怕我过得太舒坦,非给我点儿刺激?”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想?就不能是尊重你,怕你多想,才特意和你沟通?”
楚云曦忍不住笑出了声:“您继续。”
明晃晃“你就看我是不是傻”的态度,让雷校长脸上一阵儿发烫。人要脸树要皮,到这份儿上,他再有瞎话也说不出口了。
“您不好意思,我替您说吧,”楚云曦止了笑,不屑道,“城主府托您来找我,是因为这个名额是从教育司来的,他们做不了主,而教育司,是不会轻易同意换人的。”
“不管教育司对我的态度有什么变化,但只要我还是第一,哪怕我是个和仪,名额给我就是符合规定天经地义,走到哪儿都没人能挑理。算时间,我的名字这会儿估计都走出临阳往上报到越州了,再换人,还是个修为不如我的,教育司必然受人诟病,甚至受责难。”
雷校长诺诺无言,偏过头不敢正视,只听得耳畔声音还在继续。
“教育司是中央直属部门,为何要为地方上的私心私利担这个风险?想办成这件事,最快最方便的途径,非得是我主动放弃不可。”
若非如此,还能在这儿和她好商好量?
“冠冕堂皇,厚颜无耻!”她话音未落,楼下先传来一声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