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乱七八糟的气味熏得她直皱眉。她微微摇头，把门开大了，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

里面的人兴致正盛，被寒风一冲，哪儿有不火气的？登时就有人骂骂咧咧站起来，正挽袖子呢，视线往这边一转，嘴里不干不净的说辞立马咽了回去，脸上赶紧赔笑。店里一时间安静下来。

这几年常来常往的，谁不认识楚云曦！他们大半辈子连锻体境后期都达不到，怎么敢冒犯早早踏入凝气境的天才？

看来，消息还没传到外城。不然，按照常情，他们就算依旧不敢正面得罪她，神色中却难免不服不忿。

楚云曦若有所思。

她本无意针对这些人，等店里气味干净一些，关门进来点头示意：“你们继续。”

人声再次喧嚣起来，只是再难恢复之前的热闹情形。

柜台前，老板娘照常小声抱怨：“每次你一来，我这儿就冷清很多。”

“这又不能怪我，谁让你们连个包间都不肯设。”楚云曦依例回答。

相视一笑，老板娘瞟了一眼时间：“今天来得早，你那份儿还没做好呢。”

“我到现在还没吃过呢，先随便上点儿别的吧。”

“稍等。”

楚云曦倚着柜台，无聊地四下打量，视线无意间停在侧面窗台一个脏兮兮的陶土小花盆上。

“咦，你家的传家宝居然发芽了，”她惊奇地对从后厨出来的老板娘说，“之前还没有呢！”

“亏你还惦记着这事。”老板娘愣了一下，笑了，“长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你之前大概没注意。”

“是吗？”楚云曦疑惑一瞬，也没往心里去，笑道，“我之前特别好奇，你到底能养个什么出来。”

她头一次来的时候，这个花盆还不在这个窗台上，就摆在柜台一角。花盆里面满当当一盆泥土，老板娘时常浇水，却什么都不长。她曾好奇问过，老板娘说那是她已过世的婆婆留下来的宝贝，据说是一枚神药种子。

哄小孩儿似的说法，就算她当时才十二三岁，也不会当真。哪儿想到这盆里居然真长出东西来，忍不住打趣几句。

“我这人养什么都养不住，这几年那盆里不知道换过多少种子，就是什么都不肯长。这个是什么东西，我自个儿都搞不清楚，也懒得折腾，天知道能活几日。”老板娘自嘲地笑。

楚云曦不由得为那株脆弱的小嫩芽默哀一秒。

老板娘张罗出几碟荤素小菜，她随意挑拣着吃，旁边那些人的动静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习惯性过耳不过心，忽然，一个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我刚听他们说，大规模的招兵入伍，是怎么回事？”她招呼老板娘过来坐下，小声问，“我在内城怎么什么都没听说？”

“嗐，他们上哪儿得来这种消息，都是瞎猜胡说呢。”老板娘不以为然。

是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大规模招兵入伍，通常情况，必是哪里起了战事。联想到适才看书察觉到的蹊跷之处……多留心几分总归无错。

“就算是瞎猜，也得有个依据，要不然平白无故的，怎么就扯到这种事上？”楚云曦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