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这两点就确定了凶手的身份,这推理是否稍显武断呢?
可是昨晚犯人也都如实招供,口供物证都能一一对应,堪称铁证如山,绝对没有错抓漏抓的问题。
难道说,这次能够当天破获重大案件,纯粹是侦探小姐运气太好,不太严谨的推理恰巧碰对了凶手的身份,这才造就了光速破案的结果?
马修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疑虑,而是向巴德探长打了个申请,与宁芙小姐抓到的那名盗窃案主犯见上一面,问一下宁芙小姐在这起案件中的表现。
申请很快就被通过了。半刻钟后,在警署内设的羁押室内,隔着一层厚重的铁栅栏,马修看到了神色不善的主谋鲍里斯。
“还能是什么感觉?当然是晦气啊!”
为了等待最终的判罚,暂时被羁押在考文特花园区警署的鲍里斯很是郁闷。
虽说蹲局子可以逃过追讨赌债的打手,但靠着出卖同伙换取了从轻处罚后,直面另外两位狐朋狗友恨意的,也正是鲍里斯本人。
原本设想中天衣无缝的盗窃计划,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不仅没能洗脱掉自身的嫌疑,反而被那位女侦探给抓个正着,连跑路的机会都没能留下。
要不是巴德探长害怕出了人命,特意将他跟其余两名同伙分开收监,只怕鲍里斯还得再多挨上几顿狠揍才行。
面对着采访的黑发记者,鲍里斯骂骂咧咧地大声抱怨道。
“我哪儿知道我姑妈家二楼的租客,好死不死的还是个私家侦探啊?不仅叭叭几句说破了我赌马的老底,还凑巧看到了我从后门溜去店里,替同伙提前装好赃物的事情……”
说着说着,鲍里斯的声音越来越低,之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大声叫嚷道。
“不对,我姑妈家二楼的窗户是朝东的,应该看不见后门所在的方向,玛德,那女侦探居然是在诈我!”
刚刚反应过来上当受骗的鲍里斯,嘴里顿时不干不净地骂起了脏话。
马修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速记着刚才的谈话内容,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位侦探小姐出道不久,办下的两起案件都是光速抓获真凶,看上去十分可靠。
但这两件案子,宁芙小姐或是杜撰证据——假装目击到了鲍里斯的犯罪过程,或是独断专行,根据有漏洞的推论寻找凶手。
可是,各类证据也都表明,被她抓捕归案的犯人确系真凶,没有半点被人栽赃陷害的可能。
杀人案中凶手的指纹足迹,盗窃案中从同伙手里收缴来的赃物,可都是无可辩驳的铁证,绝做不了半分虚假。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出于对这位侦探小姐的怀疑,马修放弃了接下来登门采访宁芙本人的计划,结合现有采访敷衍了一篇报道交至报社后,就回到家中,结合现有了解,思考起宁芙这些举动的深层含义。
论起私家侦探的基本功底嘛,宁芙小姐肯定是相当优秀的。
据昨晚在场的其余侦探所说,宁芙小姐曾经根据警方提供的足迹照片,推断出凶手鞋码过大,真实身高应当更加矮小的事实。
如果结合抓捕过程来看,那宁芙的目标也太过明确了一些,简直像是知道凶手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似的。
不对,这些信息她确实知道。
虽说宁芙小姐说是得到了线人的情报,但昨晚宁芙她不是在警署总部,就是跟巴德探长形影不离的寻找犯人,压根儿就没有私下会见线人的时机。
那这些原本无人知晓的私密信息,宁芙小姐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马修尚且蒙在鼓里。
总不可能是这位小姐开了天眼,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吧。
眼看着这一天都快要过去了,自己却依旧没理出半点头绪,实在想不通的马修,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拿起电话听筒,拨通了某位远房表姐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