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瞿安芷似乎浑然不觉,语气清淡。
虞书济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继续:“我们研究的那个项目……”他这辈子都未如此窘迫过。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聊这些吗?”瞿安芷侧过头,睫毛微颤,看向虞书济。
这种时候?
是什么时候?
向来在公式、定理和各种理论实验中高速旋转的大脑骤然停滞。虞书济不自觉看了眼严丝合密的隔板,前方寂静无声,耳畔只有越跳越疾的心跳声。
“那瞿总想聊什么……?”涩意裹挟着虞书济喉头。他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但又遏制不住。
瞿安芷并未立即回答。
虞书济有些后悔,不应当将主动权就这般轻易的交在别人手中。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空中的风筝,喜怒哀乐皆在放筝人瞿安芷手中。
可惜晚了,瞿安芷已然开口,轻轻搓揉着他的心:“现在可是下班时间,难道不应该聊聊工作以外的事情吗?比如……”
瞿安芷单手撑额看向虞书济,撩动一汪春水,模样却十分无辜:“走前帮忙搞定这些甜点?”
同时十分苦恼地隆起眉心,将身侧的盒子递过去。
没想到是这个意思,虞书济薄唇微启,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干涩的暖风直往嗓子眼冒。
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有些怅然……以至于动作迟缓。
“不愿意?难道是不喜欢吃甜食?”瞿安芷似笑非笑地睨向默然坐着的虞书济。
虞书济鬼使神差地接过。粉色的盒子,拿在他修长有力的宽大手掌上有些不伦不类。
“虞教授。”
娇媚中又带着微凉的女声再度传来,惊醒了正机械握着甜点盒的虞书济。
他抬头望向瞿安芷。
“你家到了。”光影明灭中,瞿安芷唇角微勾,就像地狱悄然开放的曼珠沙华,诱人深入却危险万重:“回见。”
*
虞书济拎着甜品盒,悄然伫立于小区门口的路灯下。
身姿清俊挺拔,遗世独立。
借微风吹走脸上噪意,他抬头看向小区上方隐隐绰绰的弯月,接通周鹤的电话。
“你摆脱魔掌了?!”周鹤显然还在车上,话筒里风声烈烈。
正借着微光读文章的周院士嫌弃地睨了儿子一眼。
周鹤知趣的弯腰,用手掩住手机底部,压低声线:“没受什么摧残吧?”
后又觉得不够谨慎,一股脑地接着说:“这样,如果你受了强迫现在不方便说话就回明天见,如果一切正常,你就……”
实在听不下去了,虞书济直接打断,皮笑肉不笑地回:“现在我就在我家楼下。四肢健全,头脑……”
说到此,虞书济语气一顿,怅然望天:“我突然觉得我年岁到了,该谈个女朋友了。”
刚才种种,当是因岁数递增荷尔蒙分泌过于旺盛之故。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教授虞先生如此解释。
“!!!”
这题超纲了。周鹤千言万语均梗在喉头,只能求助地看向自家老子。
“跟你说了,书济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周院士恨铁不成钢剜着自己儿子,抄着手说:“惹人生气了,自己解决。”
“虞书济说他想谈女朋友了……”周鹤满脸懵逼地指着手机。
天要下红雨了?他们院高山仰止、不近女色、无欲无求的虞大公子竟然思/春/了!
周院士闻言恍然一刻,顿时喜不自胜,说:“我这就让你妈安排起来!”
亲爹!我都还没被安排呢。周鹤不过惆怅片刻,便兴奋的和颜山琴分享起这个惊天八卦。
*
小区门外一条阴蔽小道里,瞿安芷摇下车窗,看着那道清俊挺拔的背影款步拾级而上,转入楼角,直至十三层楼上灯光亮起。
就如同多年前,她无数次窥视着回忆中的那个少年走向属于他的阳光普照的世界。
姜桃试探着开口:“瞿总?”
“嗯?”瞿安芷瞬间清醒,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