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济,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有很多陌生人在盯着我们?”周鹤向外张望着问。
虞书济不自觉握紧鼠标,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下,又很快不动声色地回答:“是吗?我没注意。”
周鹤不疑有他,走到窗前快速把窗帘拉起来,确认外面的人看不到才问:“会不会跟瞿总有关?”
“怎么会?你多想了。”虞书济细密的睫毛垂落,眸色在黯淡下的光线中混沌不清。
周鹤越想越觉得不对,凑到虞书济跟前,煞有其事地低声推测:“会不会是因为最近的新闻,媒体找不到当事人,就跑我们这儿挖边角料来了?”
“或许吧。”虞书济心中略松,拿起杯子去饮水机处接水。
“不对啊~”周鹤拉拽过来椅子一屁股坐下,满眼狐疑地盯着虞书济:“最近你没去找你的未婚妻?”这简直不是虞书济的作风,瞧他们之前的模样,如胶似漆,形影不离,而现在,虞书济竟然有空给他代打两把游戏了,周鹤越想越不对。
“她最近比较忙。”虞书济似是而非地找了个理由。
“......她闲下来过吗?”周鹤此时嗅觉分外灵敏,挪动椅子靠近虞书济,满眼审视:“你不会被甩了吧?!”
这句话实在来得无厘头,虞书济无语地瞥了周鹤一眼道:“昨天师母才问我你假期怎么没回去,她觉得有几个姑娘不错,要不然我马上回复她不用等假期,你现在就很有空?”
“我错了。”周鹤快速瞄了眼颜山琴方向,双手合十可怜兮兮地求饶。
虞书济没答话,侧回身,打开新文档。
为了断绝虞书济协助他妈给他安排相亲的想法,周鹤凑上前满脸谄媚:"我知道瞿总这段时间不好过,网上骂她的人那么多,盛世经营又稍稍遇到了点障碍,但以瞿总的能力,我相信这些都是小问题,总能过去的,你们很快就会像以前一样。所以啊,书济,看我的祝愿这么诚挚的份上,能不能别跟我我妈说我有空?"
虞书济不置可否,继续理材料,但脸色略有缓和。
周鹤换了个方向,继续道:“最好还能帮我挡一挡,我实在是不想相亲。”
虞书济叹了口气,挥手让他离开。
明白虞书济这是同意了,周鹤喜上眉梢,漂亮话一串接一串:“像网上说的什么瞿总曾校园暴力过别人这种话,你们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而且现在盛世那么大个集团,影响不了什么的。”
“你说什么?!”虞书济声线陡然下沉,风雨欲来。
很少看见虞书济这么明显的情绪,周鹤被唬得瑟缩了下脖子,但还是原话重复了下。
“他们可真做得出来。”虞书济冷声道,浅色的瞳孔中冰雪凝结,幽凉入骨。
虽然不知道虞书济说的“他们”是谁,但周鹤知道这些人要倒霉了,心中默默为他们点了根蜡。
“你去哪儿?”还有些愣神的周鹤瞄见拎起衣服拿着钥匙就往外走的虞书济问。
“下班时间到了。”虞书济垂眸,淡淡回,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清楚绝对不像虞书济说的“下班”这么简单,周鹤却不好再继续打探,摸着鼻子默默闭嘴。
*
回到家,虞书济简单泡了碗面吃,就坐到了书桌前。
打开论文,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耳畔一遍又一遍回响起周鹤的话。抬眸,只觉得整间屋子都是瞿安芷的痕迹。
他站起身,去倒了杯茶,腿挪动间碰到了闲置许久的小提琴。
黑色的罩布上已沾染了灰尘,他随手扯出纸巾搽拭着,想起那次飞机事故回来后,瞿安芷就在这间书房里,点了一首曲子,让他拉了一遍又一遍。
她那么闹腾的一个人,竟然也那么安静的听了一遍又一遍。
那日后过了许久,他翻看高中同学录时才想起那是他参加高中才艺比赛最常用的一曲。
年少贪玩,喜欢篮球、小说、游戏和电影,课业又繁重,没空练新的,每每拿这首曲子凑数。
“所以那时她一定听过。”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虞书济的思绪翻飞,飘到了不该去往的地方。
虞书济把小提琴归置好,打开手机,某博上的消息一条条扑入眼帘:
从“友爱善良”的同学,到“感人涕下”的慈父,每个伟光正角色的塑造都无比精心,还搭配了极有说服力的“证人证言”,如果他不知道内情,恐怕真的会以为这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