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谭呈撂下一摞文件,砰的一响,震起桌面的尘埃。
许阳从恍神中惊醒,拧紧了眉:“资金还是不够?”
“嗯。”
谭呈沉默片刻,越想越气,忍不住道:“妈的,没想到她留这么大窟篓!”
“知道这盛世总裁不好当了吧?”许阳语气凉凉。
谭呈横了许阳一眼,旋即收回目光道:“那群老家伙等着看我笑话,我偏不让他们如愿。你有空说风凉话,不如过来帮我参谋。别忘了,你许家的祖业能不能拿回来,还得靠我。”
被抓住了软肋,许阳再想傲也得打折骨头往下弯,只能翻出财务报表快速浏览完,叹气道:“上回拜会的那些投资人都没用?”
“一群人话说得比谁都漂亮,钱一个都没到位.”
“你不是说兰总那边有意向吗?”
“黄了。”谭呈眼中满是怨恨,“又是瞿安芷搞得。”
“那估计只有往外找了。”
谭呈闻言面露犹疑,目光森然。往外面找吗?
许阳犹如未觉,继续说着自己的分析:“上回快递视频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但盛世元气大伤。房地产是夕阳产业,吸引不了新投资,目前盛世就收购路路通转型这一个大的新项目,不足以提振投资人的信心。”
“谁说盛世只有这一个新项目?”谭呈从一摞文件里挑出一份,推到许阳面前。
*
又进了一球,虞书济小跑着退后,用搭在肩上的白毛巾搽了把汗。
周鹤手支撑膝盖,气喘吁吁。
“喝水吗?”虞书济走到球场边的置物架问。
“来一瓶。”
虞书济扔了一瓶过去。
周鹤灌了个过瘾,余光瞄见虞书济已经收拾好东西,眼见着就要走,忙开口:“不是吧?这才一个小时不到。最近这一个月,天天窝实验室里,腹肌都松了。好不容易出来,不多练练,你不怕你家瞿总嫌弃你身材不行?”
这话锋利如刀,割在虞书济未愈的伤口上,鲜血淋漓,他垂眸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声音微颤:“不会了。”
周鹤满眼狐疑,凑过去,细细打量,问:“话说,我有段时间没听你提过你家总裁了。”
“我们……”虞书济音线绷紧,吃力地振动着,“分手了。”
平静的水面扔下巨石,周鹤满目震惊,许久才回过神,问:“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
“不对劲,你又不是才知道你俩不合适。”周鹤眉毛隆起,更疑惑了。
而后低头想了很久,周鹤才恍然大悟般开口:“是不是因为那个姓霍的?”
“不是。”
“那是为什么?兄弟我如果能帮上忙……”
“能不能别问了?”虞书济沉声砸下一句,旋即便意识到自己情绪化了,匆忙道歉后,在周鹤怔然的目光中行尸走肉般离开。
看见实验室外那个熟悉的人,虞书济直接无视,准备拉开门就进去。
谭呈一把按住门沿:“虞教授可让我好等。好歹相识一场,你从B省大老远回来,总要给个机会让我给你接风洗尘吧?”
“你的忙,我不会帮。”虞书济声音冷淡,示意他让开。
“你真这么眼睁睁看着?”谭呈不仅没让,还挪动身体,堵在正中央,压低声线继续,“我不信你不恨她。”
谭呈不肯罢休,看着逐渐围拢来的学生,虞书济拧紧眉,掉头就走。
谭呈一路跟上去。
一路人少了,虞书济才回:“我没你那么输不起。”
这话戳进了谭呈的心窝子,谭呈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声音沉沉:“互利共赢的事情,虞教授何必说得那么难听?再说,虞教授真的不担心她拿回盛世,把你变成她的笼中雀?”
话音入耳,虞书济一时恍神。疼痛从心脏处一点一点细细密密的蜿蜒到四肢八骸。
谭呈以为有戏,忙乘胜追击:“虞教授的实验已经过了三期,效果举世瞩目,现在正是急需资金的时候,只要你愿意配合,无论......”
周遭寂静,唯余鸟鸣,虞书济抬眸朦胧望向树梢略过的鸟雀,声音不大却清晰:“那也不错。”可是她为什么不来呢?
剩下的话都哽在喉头,谭呈瞠然望着面前快疯了的男人。
“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项目国家已经立项,不需要社会资金了。”虞书济面无波澜道。
“不可能,你和盛世明明签了合约,你这是毁约!”
“回去好好看看合同吧。”虞书济音调毫无起伏,“有例外条款。”
已无计可施,谭呈咬牙离开。
周鹤急冲冲赶来,只来得及看见谭呈背影。气还没喘匀,便开口问:“我听说盛世那个新总裁来找你了,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周鹤用手搭住栏杆,继续调整呼吸,这一路可跑死他了。
“你说这商场可真是,瞬息万变,之前瞿总多厉害啊,现在才多久,就来了个谭总。听说这位可更那啥。”周鹤有一句没一句的感叹,旋即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打补丁:“这我完全支持你这边,你站谁我就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