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敲门声,周鹤起身开门。
看清外卖员送的是什么,周鹤下意识就想关门拒收。
被虞书济抢先一步,提着东西进来。
“白的!”周鹤看见虞书济拆开包装,倒了满杯直接一口干,音调顿时拔高两度。
虞书济感受着喉咙里的灼热,将酒杯沉沉压在茶几,冲周鹤道:“别拦了,我心里有数,只有这一次。”
想冲上去抢酒瓶的动作顿时顿住,周鹤默默收回了手。
“我从来不知道,有些时候,头脑清醒,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虞书济端着酒杯,看着杯中澄澈的液体。
酒精真的是个好东西。无论是用于探索未知,还是用来逃避现实。
数杯之后,虞书济安安静静的趴在桌上。
“这是醉了?”颜山琴语带迟疑。
“大概吧。”周鹤也不确定。
虞书济蓦地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房间走,念叨:“镯子。我还没把镯子拿给她......”
就他现在这样子,哪能让他出门?
周鹤忙冲过去拦住他腰,劝说:“明天。明天再去。”
“看看外面,天都黑了。”颜山琴在一边帮腔。
朦胧的眼神望向窗外又回头,虞书济语气认真:“不行。她会嫌弃我去得晚。”
说着,便开始挣扎着向前冲,周鹤压制不住,忙冲颜山琴喊:“快打电话!”
颜山琴愣了下神,慌忙拿起桌上虞书济的手机对着虞书济的脸扫了下。
面容识别成功,颜山琴立马拨通。
铃响了一会儿,一道熟悉的女声才接起:“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瞿总,是我。”颜山琴无奈扶额,“虞教授他喝醉了,吵着要来见您,我和周鹤两人制不住。”
电话里沉默片刻,瞿安芷眼也不眨地继续看文件:“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借酒浇愁了?”
周鹤被虞书济顶了一手肘,疼得嗷嗷叫,缓过来后示意颜山琴把免提打开。
“就麻烦您给他说两句话劝劝他。”周鹤苦着脸扯着嗓子喊,“您不知道,就这段时间,他都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扔实验室里头,人都瘦了几圈。”
“虞书济,我不吃苦肉计这一套,懂吗?”瞿安芷分外冷静。
醉酒的人听见了。
电话里传来砰咚一声巨响。
然后就是周鹤的惊呼:“妈呀!血!”
*
市医院,瞿安芷睡衣都没换,裹着外套冲到导医台,报上虞书济的名字。
护士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才告诉她病区。
“人呢?!”瞿安芷瞥见在走廊上等待的颜山琴,忙问。
“里面。”颜山琴指指旁边的病房。
瞿安芷手握住冰冷的门把手,透过玻璃和蓝色的帘布,隐约可见来回走动的医生。她突然感觉有些恐惧,不敢推门。
直到里面传来一身闷哼,瞿安芷才转动门把手进去。
“他怎么样?”瞿安芷的眼神冷沁沁地看向椅子上的周鹤。
周鹤如临大敌,压低声线:“要不,您自己看?”
瞿安芷唇角下压,微拉开帘布。
穿上的男人安安静静躺着,额头上裹着厚厚一圈纱布,隐有血迹透出。脸色白如金纸,看得瞿安芷心肝一颤。
“医生,他情况严重吗?”看医生往输液瓶里加完药,瞿安芷略紧张的出声问。
“严重?”医生抬眸瞄了瞿安芷一眼,而后垂眸整理医用托盘里的药品,语气更淡了,“再晚点,额头上的淤青都要散了。”
“只是淤青?那他头上的血?”
医生白了瞿安芷一眼,方回:“撞到鼻子了,流的鼻血。”
瞿安芷无语凝噎,扭头去看周鹤。周鹤早就趁她没留意,逃得无影无踪。
“安安。”虞书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正注视着她。
似乎酒意未消,眼神还有些朦胧。
“我是在做梦吗?”
“对。你今晚没见过我。”瞿安芷冷笑着回。
医生听着两人对话,十分泰然地继续动作,剪开纱布,把冰袋重重按在虞书济头上。
虞书济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瞬间清醒了。
“医生,要不然您还是轻点吧?他脑袋还算值钱。”
医生可不管,利落的把剩下纱布拆掉,边拆边道:“告诉你那朋友,下回别搞这么厚纱布,没用还碍事,这种撞击伤,24小时内冷敷才是正确做法。”
“听到了吗?”瞿安芷想到周鹤那厮心里就怒气未平。
“你过来。”医生道。
瞿安芷不明所以。
“按住,至少半小时。”医生看瞿安芷没动作,语气有些不耐烦,“家属,快点,我还有其他病人等着处理。”
“我不是他家属。”瞿安芷试图陈述事实。
“现在不是,以后也是。”医生不置可否,砸嘴补充,“按稳,别掉下去了。”
颜山琴透过门缝看见,憋笑。
瞿安芷横了一眼过去,颜山琴忙转头,装作无事发生。
“安安,你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