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红棉被问蒙了。

摸了一阵儿，找到肚脐位置的宋驰非常非常轻的按摩着。

“胀？”宋驰问她。

还没缓过神儿来，向红棉几乎失去言语能力。

宋驰又问了一遍，声音更温柔，下手也更轻。

向红棉张开嘴，没说出来话，打了一个超大的嗝。她慌张的捂住嘴，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还被宋驰牵着，挣脱不出来。

“看来还没有缓解，我去找房大夫，让她给你开点儿消食健胃的药。”

宋驰抬腿出去，也松开了紧紧抓着向红棉的右手。

他感觉得到，背后一直落着一道视线，视线的来源不需多说。

房大夫被叫进来，她发现向红棉给反馈有些迟钝，顿控埋怨地看向宋驰：“你又干什么了？”

“红棉吃撑了，刚给她揉肚子。”

房大夫立时火上眉梢：“揉肚子，你揉哪儿了？”

“肚脐周围。”

“你脑子里装的是狗屎吗？孕中期孕妇的肚子你也敢随便揉？弄成胎位不正，到时候一尸两命，谁负责！”

“房大夫，我没事的，肚子没有不舒服。”向红棉拉着房大夫的胳膊，想叫她别跟宋驰呛声，万一他脾气上来——

向红棉担心的没有发生。

被臭骂一通，宋驰没有为自己辩解一句，他把房大夫拉过来，“您快给她瞧瞧，我就揉了一会儿，您快瞧瞧啊。”

宋驰急坏了，扯着房大夫的那只手不自觉加重。

房大夫瞪他一眼，赶紧给向红棉把脉。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把宋驰架在火上烤。怎样照顾孕妇，他没经验啊。

终于，房大夫松手了。

“怎么样？”

“算你小子运气好，孩子跟大人都没事。”

“太好了。”憋在胸口的那股气终于吐了出来。

房大夫眉头紧缩，正要告知宋驰孕期的主要注意事项，宋驰先开口了。

“房大夫，您骂我吧。”

房大夫执业近二十年，从来没听过这么离谱的要求。

“你——”

“我就有一个请求，骂完我，您可以教我一些照顾孕妇的知识吗？红棉肚子大了，不方便。”

“我——”不用。

向红棉急急说道，却被房大夫拉住手，房大夫冲她摇头，她抿着嘴唇。

“求您了，拜托。”宋驰弯下身，腰弓起的弧度远超过九十。

“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儿上，我可以教你。”

宋驰立即抬起身子，笑出一口大白牙：“非常感谢。”

“但你得做到。”

“那是自然。”

村里人也舍不得钱，很少来看病，但卫生所就靠房大夫一个人支撑着，她也很忙，杂活很多。

“房大夫，以后我来帮您干活。”

“不用了，你好好照顾红棉，对了，这本册子给你，上面记录了一些我的心得，对你照顾红棉很有帮助，你看看吧。”

“我抄录过后，尽快还给您。”宋驰接过来，捧着宝物一般。

“不用抄，你又不是医生，看看，有个印象，别像今天这样，好心办错事就好。”房大夫苦口婆心说。

宋驰点头，房大夫见他听从，便又道：“今晚留在卫生所观察一宿，没事的话，明天再回。”

宋驰欣然答应。能住在卫生所，就太好了，有个差池，房大夫也能及时照应。

“不用了房大夫，既然没事，我今天就回了，明天还要上工呢。”向红棉摆手说。

“你还想上工？”房大夫掏了掏耳朵，惊喊。

要是向红棉说“是”，她下一句就是：你不要命了！

“房大夫，可以回家观察吗？红棉认床。”宋驰想了想，道。

“可她明天要……”看到宋驰冲她点头，俨然已经有了打算，房大夫明了，便道：“行吧，但你得当心，红棉不能受凉，不能吹冷风，不能受颠簸，晚上最好泡泡脚，不能太烫，万一有出血的症状，立马送过来。”

“好的房大夫，麻烦您了。”

看宋驰不嫌弃她唠叨，房大夫舒心了些。

把诊金塞被子底下，宋驰抱起向红棉，拿厚棉被裹住她，一边跟房大夫道别，一边离开了。

向红棉想自己走，宋驰只用一句话就制服了她。

“房大夫让你少下地，你忘了？”

房大夫的嘱咐向红棉一直奉为圭臬，恨不得一个一个字掰碎了理解。

房大夫的话要听，可她也不想宋驰抱着她，招摇过市的，影响不好。而且，马上就要去办离婚手续了，他跟她这个样子，还办的下来？

“就一段路，我自己来。”

“你确定？好几百米呢，房大夫可还说了，孩子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你受得住，你确定孩子也受得住？”

被捏住命脉，向红棉咬紧嘴唇，本来就白的唇珠都快被咬烂了。

“知道你脸皮薄，我都准备好了。”变魔术似的，宋驰把耷拉在向红棉后背的被子往上一折，再把向红棉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

“别动，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