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珠经过时,带起一阵风,本来宋母没太在意,可考点的院子里,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同志忽然跟儿子靠得那么近,宋母皱起眉头,她转向儿媳,发现儿媳嘴角也抿直了。
“红棉,你认识她?”
“白文珠。”
“白文珠?”
宋母想起来了,白文珠是儿子的同学,她还见过白文珠的父亲,一个油滑深深刻在眼睛里的家伙。
以前读书时,白文珠成绩好,小姑娘也长得白白净净,极懂礼貌,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听老江说儿子差点儿因为白文珠害了儿媳以后,对白文珠,她一点儿喜欢都没有了。
“红棉,宋驰心里就只有你跟囡囡,这点不会变。”宋母话音刚落,考点之中,宋驰目视前方,快走几步,把白文珠甩下,白文珠踩着跛跟的小皮鞋,没追上。
宋母乐了。
“红棉,你看,我就说吧,走,咱回家,考试还有好长时间呢。”
向红棉还是不肯走,宋母使出大杀器,“你看给咱囡囡冻的,脸都红了。”
“妈,咱回去等吧。”
宋母笑了,“等会儿他考完,咱们过来接他。”
向红棉点头。
考场里,白文珠刚刚坐稳,就猛瞧坐在自己斜侧方的宋驰。她眼都不眨地盯着人,还喊他名字。宋驰置之不理,白文珠一着急,嗓门大了许多。
“干什么呢?肃静!”监考老师一皱眉,白文珠立刻安分。
铃声拉响,考试开始,上午考语文,大家伙都有准备,奋笔疾书。下午考政治,大家也不惧,只有少数几个抓耳挠腮。
第二天,考题明显上了难度,数学一科就难倒了不少人,后面的大题更是劝退,考场里响起前后翻卷子的声音,白文珠也在其中。
她正抓耳挠腮时,一抬头,就见宋驰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胸有成竹地往卷子上誊抄,没有一刻停顿,可见准备充分。
下午考理化,卷子难度更上一层,几年没接受过教育,大家都只恶补了几个月,还要抽出时间干活劳动,真正拿出来做题的时间少之又少。
虽然题目难,但没人中场退出,不会填写的,也都写满了。
监考老师收卷子,清点数目,封袋保存起来以后,各自离去,考生们陆续离开考场。
白文珠靠过来,撒娇道:“阿驰,考题好难啊。”
宋驰不理,拿着自己的东西,迈步离开。
白文珠咬咬牙,追上去:“阿驰,你要考哪个学校,我们一起吧。”
这时,宋驰停下来,回过头来,他轻轻撇了下嘴角:“首都大,你考得上?”
嘲讽过后,宋驰奔向宋母跟媳妇,他亲了口小闺女,迎着妻子担心的目光,他笑道:“放心吧,你老公我意志坚定,不会被人勾搭走。”
向红棉脸红了,啐了一声,“谁问你这个了,你考得怎么样?”
宋驰托着下巴,思索起来,向红棉慌了,刚想安慰他,就被宋驰拉住手。
“我在大学等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有把握?”宋母道。
“当然了,妈,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白文珠傻站在考点外边,目送宋驰带着家人离开,其中的亲密、温暖,让她红了眼。
“文珠,考得怎么样?有把握吗?”白母做完晚饭,来不及吃,跑了过来。
“挺好的。”艰难地扯出笑容,白文珠说。
“考得好就好,这样你也能回城了。走,咱回家。”
回到家中,白父跟两个哥哥两个嫂子,还有几个孩子都吃饱了,餐桌上就剩下菜汤。
看到白文珠,白父从屋里出来,眉目冷肃道:“考得怎么样?”
白文珠规规矩矩道:“应该能考上。”
“能考上首都大学?”
白文珠脸白了。
白父冷哼,“遇见宋驰了?他考得怎么样?”
“应该不错,理科科目他向来擅长。”
“他说没说,什么时候娶你?”
“爸,还早呢,等宋驰上大学了,再谈也不迟。”
白父一怒,手边的搪瓷缸砸到白文珠身上,“你不会以为,我把你叫回来,就是为了让你参加高考吧?”
“爸,我明白,我一定会跟宋驰结婚,给你调岗。”
白父的日子从一年前开始就变得难过,今年更是被调拨到居委会,窝在一群整天就知道东家长西家短的女同志里边,他快憋闷死了。
他要回去,要过风光的日子。
早些时间,他听说宋驰的爷爷跟爸爸官复原职,宋驰的母亲也进入到军区医院,上面的领导还亲自接见他们,评价很高,他当时就坐不住,迫切地把白文珠喊回来。
“爸,你先别生气,宋驰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明天你就跟我去宋家拜访,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
白文珠扯扯嘴唇:“爸,太着急了吧。”
白父瞪眼。
白母赶紧道:“明天文珠就得回小河村了,耽误不得。”
白文珠的介绍信就到明天,晚了会被当做社会闲散人员,驱逐回原大队。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