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不禁腹诽:啧!真是祸国殃民。
恒渊王斯礼地坐在屏风的对面,骨节分明的手摩擦着白玉茶盏,眸子里泛起一丝令人看不透的意味。
抬眸,缓缓道:“大东家想必依然知晓本王此次回都城的缘由,那便开门见山来得痛快。”
“魏家!”
沈棠媚艳的眸子顿了下,放下手中的笔:“看来王爷已经有了对策?”
看来这恒渊王心思深得很,连魏家都攥在掌心。
“晴风阁的规矩,想必王爷理应知晓,五千两两个问题”。
常言道,遇到块肥肉,岂能有放走的道理?
反正他财大气粗的,怎么也得出点血吧?
“成交。”
恒渊王狭长的眼睛噙着笑意,薄唇浅浅勾起:“若是不够本王府上还有些,单凭大东家出价”。
语气淡的透着凉意,虽是笑着的,沈棠却感受不到。
难道,我要少了?
果然,话本里还是收敛了。
顿然
沈棠开口:“魏家借容皇后生辰打算对王爷你下手,至于原由您已是心知肚明...
眼下,魏国公想与七鹤寨联手,不过王爷大可安心,没成”。
当接到密信时,沈棠便猜到了!
七鹤寨主定然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压在魏家手上,一旦事情败露不光魏家,连七鹤寨都未能全身而退。
况且,魏国公就是一介莽夫罢了!
他只知道打仗,现在是弘庆帝还有一丝的感恩之心将他留在朝廷,有了这个大树就算想要扳倒魏国公的人也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倘若有朝一日魏家不再受用,以他的城府,想要在都城立足怕是难上加难。
武夫难斗文官,不会巧言善辩。
“弘庆帝心思缜密,善嫉善妒,只怕是一山难容二虎”。
话已至此,沈棠不相信恒渊王听不出其中的意思。
留在图南与世无争,想干什么都没人监视多好?
非要回来蹚这趟浑水!
沈棠虽不知恒渊王是何原因离开都城十几年,但也多多少少听别人茶余饭后说过几次。
恒渊王可是唯一可以与弘庆帝争夺皇位的皇子,样貌出众,学识渊博,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文韬武略皆在众皇子之上。
可在幼年突然离宫,驻守图南开始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一去便是十二年,从无败绩,捷报如山。
沈棠深知恒渊王与弘庆帝的关系就如同一张宣纸般,经不起水火。
一触即溃!
片刻
恒渊王放下手中的白玉茶盏,起身:“果然,晴风阁是个买卖消息的好地方,不过还是多谢大东家的好意提醒”。
顿了顿身,漆黑如墨的眸子隔着屏风对上沈棠的杏眸:“图南是个很美的地方,那里百姓安居乐业,待人友善,
他日有机会可以去图南看看,你应该会喜欢”。
沈棠眉眼上挑,轻轻颔首:“多谢王爷相邀,他日闲下来定会去看一看图南的美景”。
早听闻图南是个修身养性的地方,沈棠年幼时便想去看看了。
“按规矩你还可问第二个问题”沈棠见他要离开,便提醒着。
“先欠着,等下次本王再来问”恒渊王淡淡地勾着唇,嗓音低沉中带着笑意。
沈棠抬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男人的话萦绕心间,身影久久未散。
沈棠算算时辰,再不回去真的要出大事了。
交代了金管家几句便摘下面纱,从暗室走出。
前几日,沈文清特意嘱咐沈棠今日午时要进宫参加容皇后的生辰宴。
眼看时辰便要到了,桃鸢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赶紧赶回去才好,千万不能被发现。
一边想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这边恒渊王发现在自己被跟踪了,身后不远处的杀手正要蓄势待发。
看样子是魏国公狗急跳墙了,现在就想要自己的命吗?
这时,沈棠说巧不巧地撞上了下楼的恒渊王。
“咚”地一声,脑袋直接撞在了男人的胸膛。
霎时间,扑面的海棠香萦绕着两人。
恒渊王低眸迎上那张明艳至极的脸,眼尾处那抹嫣红的泪痣如同朱砂一般丝丝扣情,潋滟动人。
如同冬日泛着暖意的朝阳,青丝一般钩在他的心上,痒痒的,暖暖的。
他喉结微微滚动,闪过清冷阴翳。
沈棠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抱歉,抱歉”。
一手揉着头,湿漉漉的眼睛蕴出痛意,眉心皱在一起。
看清面前人的瞬间,都忘了疼了。
这也太巧了吧!什么缘分啊。
现在盯着他的人都数不清有多少了,怎么还像个闲人一般四处溜达?
好在刚刚自己戴了面纱又隔着屏风,应该认不出来!沈棠暗暗想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心虚得不敢抬头:“实在对不住,我真的有急事”
“对了,这里有人跟踪你,小心点”说完转身走进人群消失不见。
恒渊王顺着看向人群中的那抹娇小的身影,温眸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