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叛乱,三月平反,损兵三千,玥国战士,虽死犹荣。”
“明日启程,班师回朝!”
寥寥几人的军营中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坐在案前感叹一番后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睢安十六年。
西域十六国内部谋反叛乱侵犯玥国边疆,睢安帝岳辰书派大将军唐闻显率一万精兵协助西域国王平叛夺权。竟耗时三月之久。
简单吩咐完毕后唐闻显单独将叶玄留了下来。
现在人等离场后唐闻显上前将双手搭在叶玄肩膀上,双眼注视着他。大将军待人一向随和,如此严肃倒弄得叶玄有点不自在。
叶玄后退一步,轻轻将他的手打下,“大将军可是有何吩咐?”
……
叶玄再问道:“是要治属下的罪?”
“哪有的事。”唐闻显干笑着摆了摆手,“就是唐径那小子与我说你近来十分沉闷,担心你患心疾让我问候你一下。”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用为他们的死自责。”唐闻显语重心长说道。
两人沉默半晌,叶玄一时无言以对。
这算是什么事?
见叶玄不语唐闻显心里更担心了,脑中努力思索着现下这种情况该说什么话最合适。可他一介武夫也不会说什么宽慰人的话。
“我真没事的。”叶玄眉头舒展开,勉强露出平时常见的笑貌。
“您也知道唐径这人总是大惊小怪,关心我时不免就把话说的夸张了些。”
“我没有事的,真的。”叶玄又重复了一遍,比上一次多了几分坚决。
唐闻显张张口本还想再关心几句,不过眼下叶玄显然不需要,简单嘱咐了几句后便摆手让他退下休息。
今晚为庆功大将军特许将士们饮酒,虽然只能喝一点但也够了,将士们围着篝火把酒言欢,柴火烧裂的声音将边疆严寒抵御在外。
叶玄待在角落中看着他们,仿佛一个局外人耳目边隔绝所有嬉笑和悲泣。他正独自享受这份来自夜晚的宁静。
哪怕这宁静中不知道藏了多少肃杀。
一位少年走过来给他递了碗酒,叶玄顺着酒往上看,这不就是在大将军面前胡言乱语的唐径吗。
唐径是唐文显的侄子,自小随着叶玄在大将军麾下征战是不可多得的好友,见他没有动作唐径看看手里的酒冲叶玄抬了抬下巴。
“送你了,自己留着喝吧。”说着把酒往唐径怀里推了推。
唐径一愣,瞪大眼:“你没事吧?兄弟给你递酒你把兄弟往外推,是不是不给面子!”
叶玄心里骂了句蠢面上却是毫不改色,缓缓说道:“怎么会呢,我知道大将军不会让我们多饮,这不怕你不够喝把我的那份给你。”
“來,坐。”叶玄笑着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唐径坐下将叶玄刚刚让给他酒饮尽,“诶,话说昨日大将军你是不是去拿西域国王送的酒?怎么不叫上我?你伤好些了?”
唐径自顾自问了一堆问题又饮了一大口酒,继续说道:“怎么不说话,你快回答我。”
叶玄头疼地扶额,不屑多看他一眼,“你觉得我看着像有事吗?”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现在能打十个你。”
“再者而言,我昨日若是带你去你不就没法在大将军跟前说我如何郁郁寡欢了,嗯?”
随着最后一句反问,叶玄半阖着眼,戏谑的眼神加上那冷俊的脸让唐径不寒而栗,让他气势不禁弱了几分。
“别这样看着我,你是我兄弟!兄弟心情不好我多关心关心没问题吧?”
……
叶玄听了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起身就走,可再一想唐径也是真的担心他为他好,不好意思驳了这份好心就勉为其难多呆一会儿。
“我没有什么事,就是……离开南圣有点久有点想家。”
这本是叶玄随口编来糊弄唐径的,用来掩盖他真正烦恼的原因。可提起南圣说想家也是真想家,连叶玄自己都没注意在到他说到南圣时语气有多温柔。
二人沉静片刻,思绪短暂回了一趟那个地方。
“我今日累了,先走了。”话音刚落叶玄已走了好一段距离,唐径没有留他,他确实该歇一歇了。
起初这场战事玥国以为自己兵强马壮对付这次的敌人至多一个月就够了,可这次西域的叛军出现的毫无征兆,尤其刚开始的时候就像是天降神兵怎么都杀不完。
西域这片地方自古就流传着巫蛊邪术这种东西,虽然他们的律法禁止民众研究和宣传这些超脱一般人认知的事物,但总有人以身犯险去接触深渊。
他们或是因为好奇,或是因为走投无路,或是因为一己私欲。
其中包括平民和贵族。
唐文显及副将贺洲费了好大力气才摸明白了敌人的老巢和他们服用的能让人减少痛感的药物。
七天前趁着前方开仗叶玄领了一队人突袭敌军窝巢。他们幸不辱命成功斩杀了首领但也伤亡惨重。唐闻显带着援军来时没有见到一个人是站着的。
无论死活他都要把玥国的人带回去。
可他到时没有见到叶玄。
唐文显带人找了许久最后在一个阴暗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