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杏眼张大,“那你将刘兆丰的样貌画给我看看!”
松青柏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怎地反应过来时已经在磨墨了。
方施云则在一旁催他快点。
好似两人已经相识已久。
松青柏不是个好亲近人的,只不过他似乎对这姑娘有些道不明的熟悉感。
方施云静静地看着松青柏作画。
她盯着松青柏手下的墨,想起了前日晚那些怪物的血溅到她脸上时感到的畅快。
突然有些燥热,她伸手擦了擦鼻尖上的薄汗。
“这便是刘兆丰大人了。”
松青柏画好了画像,伸手示意方施云看。
方施云回神在纸上瞧了瞧,倒是与告示栏的画像一致。
这就说明被斩首的那人绝不是什么刘兆丰。
可龙来山的山神又怎么会在一个上古诡画中。
若关键在于这龙来山的山神,那便得问龙来山人了。
彭豹!去问彭豹!
方施云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松青柏的房间,走之前还给他留了一道题。
“状元郎!我傍晚前再来找你,这期间你先想想如果你有个孙子会给他起什么名?”
松青柏握着毛笔的手还没放下,一滴墨如他无语的心情,自笔尖滴落在画纸上,晕成了一颗黑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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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画中日子重复的好处,方施云问都不用问就知道他们在哪间房。
“彭豹!”
方施云拍开门打断了那肚兜猛汉抱着乞丐垂泪欲滴的可怜做派。
彭豹用短了一截的袖子擦了擦泪,有些惊喜地问道:“九当家可是有办法救大当家了?”
方施云手一挥,“这个不着急,你先将你们龙来山山神之事说与我听。”
彭豹听她话题太过跳跃,挠了挠脸颊,“山神?”
“是,快说。”
彭豹一脸莫名,但由于相信方施云,未做多想也就说了。
“具体的我不清楚,但我自幼便听老人讲山神之事。这龙来山千百年来风调雨顺,都是因为山神庇佑。对了,抓你们俩上山时的那个破庙就是山神庙,中央的石像就是山神像。”
如此说来,那人便是山神没错了。
可彭豹的线索也只有这么点儿,与自己所猜无二。
但知道那人是山神与如何出去好像又没什么直接干系。
那个山神只是说让她找到画笔,还特意嘱咐了要她带徐高岑出去。
听他的意思,他明明知道如何出去。
难道此局就是他所做?
也不对,若此局是他所做,他没必要把自己化成一个将要砍头的囚犯。
如果传家宝在就好了,还能告诉她如何破解困境。
但今日她与徐高岑在刑场分别时她已经试了,没有反应。想必是还在沉睡。
又问了一圈客栈的人,亦是无人听过有什么特殊的画笔。
还是说真要等到夜晚酒楼坍塌后才会发现什么异样?那样的话岂不是太危险了。
她与徐高岑彭豹道明了画笔与山神之事,彭豹权衡过后,将乞丐松天释留在了房中,跟着两人出门寻找画笔。
方施云几乎将酒楼与客栈的每个缝隙都瞧了个遍,可还是没什么发现。
日落前,三人在酒楼后院集合。
“怎么样?”
彭豹与徐高岑皆摇着头。表示没有结果。
眼看太阳马上落了,得立刻赶往高墙,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徐高岑更不能。
正要走,方施云觉得有些口渴,她看着后院中央的一口水井,有了想法。
她叫住了彭豹,道:“彭豹,你带上徐高岑从墙内出去,我留在这。你大当家现下出不去,你若信我就千万别硬来。”
彭豹郑重地看着方施云,点了点头。
“方姑娘,那你小心。”徐高岑揪着眉头对方施云交代。
“知道了,你也是。走吧,不用担心我。”
送走两人后,方施云从酒楼后厨悄悄‘借’了一把锋利的菜刀。
她翘着腿,坦然地坐在井沿石头上。手上把玩着刚得的菜刀,心里默默地将其与徐高岑送她的那把短刀比较着。
方施云深深吐了一口,扬起下巴望向东落的太阳。竟欣赏起了这夕阳。
落日余晖逐渐从她脸上划过,将她的脸从明到暗映得清楚。
风吹动的树叶骤然停滞,周围的喧嚣声也已经不见。
轰隆——
酒楼轰然坍塌,化成一地烂木。
唯独她站立的水井方圆一丈安然无事。
“要来了。”方施云对自己说着。
方施云抻了抻胳膊举起菜刀,朝空中虚砍了两下练习。
紧接着,怪物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她听到可怖的叫声拱了拱嘴,没有害怕。而是仔细在地上找着,看看能不能找到画笔。
“啊!”一只怪物率先赶到,扭曲的身躯朝她扑来。
方施云头也没抬,右手挥起菜刀砍断一只怪物的脑袋。
那怪物脑袋离身的一瞬间,方施云还弓了腰,怪物脖子上喷出的墨色血液从她头顶略过,只留几滴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