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只鸟(2 / 3)

王清樾浓密的黑色睫毛颤了颤,怀安忍不住从后视镜往后面看看这位勇士的脸。

贺葳余光瞥去,继续说:“家世显赫,拥有可以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权力财富,可以轻易让人成为一只笼中鸟……”

“所以呢?”王清樾打断他的侃侃而谈,眼睛发冷,嘴角勾起的微笑弧度透着残忍,“可我从不曾背叛她,贺葳。”

窗外的光像水波粼粼,在他煞白的脸上浮动,嘴里不可置信地呢喃:“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王清樾轻蔑地睨了他一眼说:“原来你以为这是个秘密啊。”轻蔑嗤笑的语气让贺葳无比难堪,脸羞臊地红了。

祈宁寺的夏天会来很多飞鸟,就随意地停在通往住宅的那条林间小路上。夏雉第一次来,是夏奶奶带她来祈福祛秽。她会固定月中来一次寺庙念经诵佛,祈福结束夏奶奶带着儿媳妇去了佛堂,小孩子们就不拘着了,让他们在庙里玩。

夏雉那时候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当然现在也是。也不是讨厌憎恶,只是单纯不喜欢她和夏泠一起时他们小心翼翼的态度、突然止住的话题还有似有若无的区别对待。

明明是一件可以摊在阳光底下的事情,因为大家遮遮掩掩、闭口不提的态度反而让一切变得复杂、晦暗不明。

既然这样,那就干脆不要来往了,年少的夏雉没什么高明的方法,只能简单粗暴地孤立了所有人。

只有这样,才能让夏雉能在这么压抑的环境里得到片刻喘息。

他们在那边玩,夏雉就找了借口去了另一边的小路晃荡。鸟啼清脆动听,夏雉艰难地坐下,在树叶斑驳的光影下晒太阳。

她摊开两条腿在晒得暖和的水泥地上热敷,让腿部的发麻紧绷的感觉有所缓解。

王清樾从上面走过。他穿着和今日一样的素色长袍,身上散发着寺庙的暖阳下松柏清冽的气息。那时,和他年纪相仿的夏明耀还像个还是个时常疯玩哄闹的男孩子,比他大一点的夏文树还是个拘谨寡言的哥哥,只有他超乎年纪的成熟冷傲,好似没什么能难倒他的一往无前。

而且这么耀眼的人,是偏向她的。这对一个没有归属感和安全感的人来说,偏爱有多重要是别人理解不了的。

当时她在王清樾面前有很强的自卑感,很想学着他的孤傲高贵的气质,但一通模仿下来净是些照葫芦画瓢的笑料了,这些就不提了。

“那个时候的他好像会发光一样……”夏雉望着远方,眼神怀念。

那是她那段敏感脆弱,不愿回首的岁月里最璀璨夺目的记忆。

“等等,不是说贺葳吗?怎么说到王少爷身上去了?”自从楼欢查了一下王家家业,就对王清樾尊敬了起来,为了彰显她的尊敬还给人取了个尊敬的外号——“王少爷”。

夏雉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这一段记忆,跑题了就拉回来,于是故作镇定说:“马上说到了。”

楼欢连连点头说好,你继续。

夏雉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继续用石头尖尖的地方在路上画画写写,脚丫子快乐地张开。

“你的腿不舒服?”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头顶传来,夏雉猛地仰头,她还清楚地记得当下她仰头看到王清樾脸时那一霎,失神时心跳的声音。

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丢脸的,当年太小了,又从乡下来的哪见过什么世面啊,那么糗的样子都被王清樾看见了,可不得现在被人拿捏吗。

可能是被美□□惑,她稀里糊涂地就跟着王清樾去了老宅,然后一个穿袍子的中年男人就驮着一个黑色油漆涂满的箱子过来了。

真的好像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古装剧里大夫的出场方式。

在她震撼的时候,王清樾说:“看看她的腿。”

那人还真是个医生,和她说了一声后挽起裤脚检查后就从他那个笨重的木箱子里掏出金头银针来,给她扎针。

夏雉咽了咽口水,有点晕针。但她小时候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假装不害怕瞥向另一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其实两只手都快要把扶手的木头给抠烂了。

“怎么弄的?”王清樾问。

夏雉实话实说:“不小心从树下摔了下来。。”

“本来也不算高,之前也爬过,可我当时太着急了,踩空摔了下来。”

王清樾黑色的瞳孔平淡无波,“是你和陈利告密,出卖了夏雉。”

“你知道她的腿痛了多久吗?”他说着残忍诛心的话,“一年半,做了一年半的理疗她的腿才不会一走就疼。”

“夏家的人不放在心上,她人小又倔,没人发现她也就不说,傻得很。是我看她走路姿势怪就顺便让人来看了看,还好没有留下后遗症。”

“卧槽!”楼欢听一半就忍不住炸了,“他出卖你了?!!!怎么可以这样啊?我刚刚还给他泡茶喝了,早知道倒下水道也不给他喝啊。”

“不是,他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会说他是你的朋友啊?”

夏雉却很平静地说:“不怪他,陈利吓个七八岁的孩子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她从未因此怪过贺葳,当时从树上摔下来后腿一直隐隐作痛,她本来以为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