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件事。
她的存在,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无法承认自己的身份,也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没有人会相信她,没有人会承认她。
她成了彻底的“一个人”
意识到这点,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握拳的手指轻微的痉挛
她像幽魂一般的回到埃文的住处,洗澡的时候嫌弃自己长短不一的头发直接全部剃短,然后就呆呆的从早坐到了晚,晚上埃文回来,他看上去很高兴,兴冲冲对她讲他今天遇到了命中的女神,她敷衍着回复了几句。
第二天一早,埃文起来时下意识看了床一眼,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枕头上放了一千块和一台相机。
他失落的拿起相机,相机里面的内存卡被拿走了,一张照片也没留下,他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将相机放在了桌子上的相册旁。
……
张海棠跟着队伍再次进山。
既然事情发生已经是既定的事实,那她或许可以改变一点,至少让事情不那么坏。
她远远坠在队伍后面,不远不近的保持她嗅觉极限的距离。
没想到她平日赖以生存的嗅觉倒成了她现在最苦恼的事。
阿盛在队伍后面举着摄像机假装拍摄所谓的宣传片。看起来像模像样,如果能记得把镜头盖开开就更像了。
直到队伍深入,薄雾渐浓,张海棠明白她的机会来了。
就和她曾经经历过的,林子升起浓雾,一切水光山影都被笼上了一层洁白的轻纱中,视线变得模糊,而其他感官变得异常灵敏。
雾气中轻微的树叶腐烂气味完美替她遮掩身上的气味。
阿盛:“靠,你变不变态啊,什么要求。阿柳你去给他来一口让他爽爽。”
阿柳:“要吐你自个吐。”
阿盛“噫,不要,我不想摸男人的屁股。”
张海楼:“你们想摸我还不给呢。谁需要你们的口水,你们的口水除了能淹死蚊子外屁用都没有。”
此时正插科打诨的一行人完全没注意到的角落,在距离不到五米的灌木丛内有一双眼睛静静窥视。
看着熟悉的对话,鲜活的下属,张海棠嘴角微微上扬。
一只死鸟从天而降,她看见自己检查过后一脚踹进了旁边的水坑,便匆匆离开。
她从灌木丛里出来,经过那个恶臭的水坑时,鬼使神差的,她走近查看。
扒开草叶的瞬间,她瞳孔微缩,僵硬的看着水洼
——在水洼上漂浮着无数灰雀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有些还新鲜着,它们的头颅扭曲折断,软软耷拉着,鸟喙相似的断裂的弧度。
她震惊的失去反应。
“快跟上!”
直到埃文远远的叫喊将她从恍惚中拉了出来,她茫然的看向前面,雾越来越大了,她已经看不到前面的人影,只能听着铃声判断方位。
因为看不清路,脸上的纱布不小心被树枝勾住,抽不出来她干脆用柴刀劈断树干,柴刀是从埃文家院子拿的,磨得很锋利,一刀就劈断了手腕粗的树干,切口很光滑。
循着铃声她找到了阿盛,心中一喜,立即上去拉住他,“跟我走!”阿盛见到她明显愣了下,随即怒不可遏扒拉肩膀上的手,发现抓着他肩膀的手跟铁钳一样,气得跳脚踹她下一秒就被镇压。
阿盛怒极:“我说大姐你到底是谁啊!”
她皱眉:“跟我走!”突然感知身后动静,她迅速侧身躲避挥来是拳头。
阿盛赶紧躲到一边,指着她叫:“阿柳抓住她,她刚才砍断绳子肯定有鬼!把她交给董姐!”
趁张海棠茫然,阿柳双目锁定,毫不犹豫冲上来,他出拳迅速,疾如闪电,打出一道道残影。阿柳的功夫由她教导过,其中招式她一清二楚,应付起来游刃有余甚至分神思考阿盛方才的话。
阿柳头十分头铁,挨了几拳仍然不依不饶,几招下来她有些烦躁,担心继续会引起其他人注意,她狠下心,当胸一脚踢向迎面扑来的阿柳,将人踢得倒飞出去,没曾想听到“噗呲”一声,她先是一愣,猛然想起那个方向是她刚刚砍断树干的位置。
阿柳当时是怎么死的?
她脚步僵硬的缓步上前。
——就和现在一样,胸口插着那跟她亲手劈砍的木刺,鲜血染了一地,浑身痉挛颤抖。
她低头看见鲜血里自己的倒影,颤抖着解开脸上的纱布。
阿柳抬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她在血红的倒影里看见自己脸,扭曲、坑坑洼洼,头发非常短,看起来像一个腐烂发毛的橘子,无比丑陋。
思绪恍惚间她回忆起毁容女人意味深长的微笑。
“你会明白的。”
她明白了——
“我要你告诉我是谁在看我。”
——是我在看着我!
“我要你带走我的恐惧。”
——是我恐惧着我!
她看着地上的鲜血,濒死的阿柳,血中自己的倒影,再也遏制不住干呕起来,极大的愤怒让她捂住脸,用力的怒吼,脖子青筋暴起,浑身颤抖,张开的嘴里声音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如何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