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我是个恶人”来接受这一点终究还是错的,但无论如何,他终于在自毁的道路上稍稍慢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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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很多人有时就是搞不清楚这两者的关系。
就比如说五条悟。他能理解夏油杰,但是无法接受他摇身一变成了个立志杀掉所有普通人的诅咒师。
是的,他其实最开始是根本接受不了的。
如果他能接受,那一阵他没事就给冯七七打什么电话呢?
硝子不爱听他絮絮叨叨,也就冯七七是个老好人。
可电话接是接了,冯七七听了也就是听了,归根结底还是帮不上忙,还得靠他自己排解。
郁闷的五条悟甚至问了他们亲爱的夜蛾老师。
“老师,我是最强的吧?”
逼得一个拥有无下限术式的六眼特级咒术师说这种话,夏油杰你还真厉害呢。
被逼无奈的五条悟深感自己远远不够强大。
至少,他的能力现阶段完全不足以达成他的目的。
“同伴吗……”
队友叛变带来的打击让五条悟终于想到了某个临终托孤的“孤”。
“找时间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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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是在埼玉县一个小城镇里的贫民区找到伏黑惠的。
那个六岁小孩光是看脸,与他父亲的相似程度就能让五条悟感到心情微妙。
该说不愧是那家伙的儿子吗?
五条悟在脑海中细细的描摹着那张脸。
伏黑甚尔是去年死的。他和那个人渣这辈子大概最多也就见了两次面。
但当这个男孩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发现自己居然一丝都没有忘记过那个烂人的长相。
毕竟是被透心凉的劈了一刀还在脑子上开了个洞啊……
五条悟心态很好,对曾经发生的事实没有什么纠结。他坦然的迈开长腿走了过去,那个还背着小学生书包的男孩子警惕的盯着他,停住了脚步。
“遇见了来路不明的成年人跟踪,停下来瞪人可是个错误的判断啊……这位刚上一年级的伏黑惠小朋友。”
小男孩显然对一个陌生人居然能够准确叫出自己的姓名感到不知所措。
但他在短暂的慌乱过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因为他选择停下来面对而不是直接跑回家是有他自己的、充分的理由的。
那个家里没有大人,只有他的姐姐津美纪。
那个房子里没有他们可以依靠的成年人。他跑回去不过是把危险同样带给津美纪罢了。
“不用这么警惕,我只是来看看你。你的父亲……把你托付给了我。”
“……我的父亲?”
没有疑问、没有怀疑。伏黑惠听到这样的话,脸上出现的只有茫然。
因为他并没有多少和那个名为“父亲”的人的回忆。
连回忆都没有,即使是“父亲”也不过是个没什么感情的陌生人罢了。
“……你的父亲出身于一个叫做禅院的咒术师望族。是个连我都自愧不如的无赖,离家出走,还生下了你。”
五条悟好心的为伏黑惠小朋友解释。
“你能看见诅咒,自然有咒力……老实说,其实你已经注意到自己的术式了吧?”
伏黑惠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高个男人,并不说话。
“禅院家的人可是最喜欢研究术式的了。他们大多数在四到六岁就能自发觉醒术式……”
“现在可正是把你出售给他们的最好时段呢。”
五条悟还圈起手指比了个“钱”的手势。
“惠酱你啊,可是你老爸为了对付禅院家所准备的最强王牌……”
“怎么样?听了是不是觉得很生气呢?不过,你那个老爸已经被我……”
“并没有生气。”
伏黑惠打断了五条悟的话。
“我对那家伙人在哪、在做什么没有兴趣。”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他了,早已记不得他的长相。”
即使嘴上说着这种话,这个极端肖似他父亲的小男孩的脸上也只有淡漠。
“不过,从你的刚才话里,我已经大概明白了。”
“津美纪的妈妈也从前一阵子起不再回来了。”
“这说明我们二人已经没用了。”
“他们两个人肯定跑到不知什么地方快活去了吧。”
……
“你,真的是小学一年级?”
五条悟看着这个和他蹲着才差不多高的小男孩,难得的生出了点疑惑。
正是五条悟这样的表现,让小小的伏黑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大概是正确的。
“也罢,什么时候你想知道关于你父亲的事了,就尽管来问我。”
“他的经历还是很有趣的……”
五条悟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那么就直接进入正题。”
“你有什么打算吗?要去禅院家吗?”
伏黑惠对自己的归属没有什么看法。
“……津美纪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