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叶烟殊忍住笑意,“而是荔州会支援我,只是万河州怕会先他一步,谈叔告诫我不要只看细节,遇事不要只讲对错,莫忽视情理,方可度过。”
“原来谈叔这简短的字里行间内,竟然饱含了这么多的深意和道理!”归海复耕对谈叔缜密的心思,赞叹不已。
“那是!我喊了这么多年的谈叔是白叫的吗?他和元叔可是我上河盟的左右臂膀,缺一不可。”提起两位叔叔,叶烟殊倍感骄傲。
归海复耕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将线路图记了个七七八八,他知道西河州是上河盟的中心所在,被四大州包裹,其余十一州则分散在万河州正南和荔州的西南,与下河盟隔江而望。
“走,咱们绕道东洲。”叶烟殊勒马掉头往东北方向前行,归海复耕扬鞭策马紧紧跟随,两道尘烟自林间腾起。
太阳坠西之时,两人来到东州,路过一个热闹的街市,两排商铺同时将红灯笼高高挂起,霞光映照的街面顷刻被染成了红色。
街边小贩高声叫卖,借着店铺门口的红灯光,称重找钱,人们有的抱着大大小小的草纸包和身边的有说有笑,有的双臂抱着盛满东西的竹篮……叶烟殊只是匆匆扫了眼热闹的街市,便寻找小道绕行。
归海复耕的眼里只有马背上的飒爽英姿,他骑着马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
沿着大路往前走了十里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越往前人群愈发少,街灯更是一里才见一盏,两人在街道两边寻找可以落脚歇息的客栈,只是一路找下来,却不见一家亮灯的客栈。
真是遇到怪事了,没办法,两人只好骑马接着向前寻找,又走了一里路,才看见一个亮灯的客栈,叶烟殊下马,却见客栈老板正要关门。
“掌柜的,我要两间房。”叶烟殊举起手中的一块碎银子朝老板喊道。
本要关门的老板,一见客人手中的碎银子,慌忙松开关门的手,笑呵呵的迎上前:“两位客官请随我来。”
两人踏门进来,只见瘦瘦的中年掌柜扭头朝身后喊着,“孩她娘,你快来帮客官牵马。”
掌柜声音刚落,微胖的老板娘就从里屋掀开门帘笑容满面的走过来,她接过归海复耕和叶烟殊手中的缰绳,将马牵到后院,待人和马都进了客栈,掌柜立刻熄了门口的灯关上店门。
归海复耕看这掌柜的做法有些怪异,故意问道:“掌柜,这天才黑下来,你就急着关门,那些露宿街头的人可就没法往你这里送钱喽!”
掌柜笑笑不以为意,:“这位小哥有所不知啊,我们这里可是一到夜里,街上连个人影都找不到,更别说露宿街头了。”客栈老板招呼两人在客桌上坐下,并沏茶招待。
“怎么会?我们刚入城时见街市人流如织,好不热闹!”叶烟殊坐下后,打量着客栈的简易布局,疑惑的看向老板。
听得女客官此问,掌柜脸上的笑意瞬间转为淡淡的哀愁,“同州不同官,自是有别。”
这时,归海复耕看到老板娘走过来,只见她一双深邃的眸子在自己和叶烟殊的脸上来回转动,似是在打量什么。
叶烟殊见老板娘的举动也有些怪,心中有些没底,莫非这是一家黑店,想要劫财杀人?那桌上的茶水会不会有毒?
看老板和老板娘两人长相敦厚,也不像是坏人。俗语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还是防备点为好。
归海复耕却没想那么多,他端起杯子就喝,而且一连牛饮了三杯,他看叶烟殊先是瞪了自己一眼,他不明所以,又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接着又见她皱起秀眉斜了自己一眼,最后撇撇嘴,不再看他。
叶烟殊见他如此木讷,顿感无语,这人,出门在外竟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老板娘有话说?”归海复耕早就注意到老板娘的神情有异,等老板上楼收拾房间,他才压低声音问。
老板娘听到客官问话,一时犹豫不决,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叶烟殊最见不得女子吞吞吐吐,“老板娘,有话但说无妨。”
老板娘哀叹一声,似乎下定了决心,直视着女客官悄声说:“咱们这里夜间不怎么太平,我劝两位还是要一间房的为好。”
“怎么个不太平法?”叶烟殊的好奇心被勾起,追问道。
掌柜这时下楼来,匆匆来到老板娘身前责怪她:“你别乱说话,小心被人听去,以后咱们客栈的生意可就做不成了。”
“我是小声跟这位姑娘说的。”老板娘说完也有些后悔,看来今晚又要少收一份房钱了。
叶烟殊听这掌柜的话音是怕少收钱,“掌柜放心,两间房钱我照付,老板娘你快接着说。”
掌柜一听就知道这位女客官不差钱,于是嘿嘿干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既如此,那还是由我来跟两位客官讲讲吧。”
归海复耕很不认同叶烟殊的豪横做法,出门在外,银子能省则省才是,怎的就这么大手笔?他觉得节省过日子才是长理。
他省钱的心思很快就被掌柜讲述的事情给挤到了脑后。
原本这东州固县县城北街也是繁华街区,无论白天晚上人群都熙熙攘攘的,赶上过年过节时,夜市整夜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