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2 / 2)

股腐蚀的臭气直窜鼻孔里,他立即捂住鼻子,忍住胃里的翻腾。

他转头见叶烟殊站在牢房门前发呆,不由上前安慰:“叶姑娘,你别担心,我们又没做什么事,肯定很快就能出去的。”

叶烟殊回头看他,眸子宁静似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你刚刚有听到审讯犯人的声音了吗?”

“没有”,归海复耕摇头,他刚才一心想把脚底下发霉发臭的草给踢到墙角,别的却没有留意。

“这里,你听。”叶烟殊瞟了眼空无人烟的牢房门,然后快速朝她右边的墙壁一指。

归海复耕走过去,耳朵贴着墙壁凝神细听,果然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时,牢房的走廊里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归海复耕和叶烟殊立刻挨着牢房门站好。

只见牢头恭敬的弯曲着腰身,一脸堆笑的引着一个绿衣锦服的男子走来,在经过叶烟殊和归海复耕这一间牢房时,那个男子刻意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随牢头转步下了楼梯。

“看来这个人来头不小啊。”叶烟殊冷笑。

“嗯,这牢头也不错!”归海复耕讥讽一笑。

寂静的牢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归海复耕寻着声音的出处,好似来自那长廊里。

紧接着是桌椅板凳碰撞和繁杂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响亮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来人”,之后似是醒堂木拍案发出震人心魄的脆响,“带嫌犯”。

“难道是州衙的官在牢房里盘问审讯犯人?”叶烟殊像是发现什么稀奇的事物一般,两只眼睛好奇的往外看去。

就在此时,牢头独自一人上了楼梯,来到叶烟殊和归海复耕的牢房前拿出钥匙将牢门打开,“到你们了”,说着头朝走廊的人群处一抬。

叶烟殊和归海复耕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他们,当即跟着牢头往前走。

原本走廊的宽阔空地,此时却桌椅俱全,桌子上方端坐着一位穿着红色官服的大人正在审问嫌犯,旁边还有两个人在写写画画。很快一波波嫌犯被带了下去,一个衙役走来指着叶烟殊和归海复耕催促道:“你俩过来,大人有话问。”

叶烟殊和归海复耕被狱卒押着跪在那大人的跟前,只见那个大人抬头审视着他们两人的眼睛,厉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固县,又是为何来的?”

审问的大人正是固县县令马向通,他昨晚就被刺史大人连夜给招来州衙审嫌犯,才休息了半刻钟连饭都没吃饱,这会儿就又要开始接着审案了。

都怪那个金县县令,活着的时候人五人六的,死后还弄的轰轰烈烈的不让人消停。马向通在心中抱怨着,连夜在州衙牢房审嫌犯,别说他从来没干过,这就是连听也没有听说过的事。唉!有后台就是不一样,啥事都能破例。

叶烟殊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给侯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灵机一动,恭敬朝那大人磕了一头,“回大人,我们二人是昨日才来的固县,我们来此是为寻些小买卖来养家糊口的。”

“哦?”马向通眉毛一挑,嘴角的黑痣一翘,显然不相信。

“你们用的铜钱却为何与我们固县的铜钱相差两毫厘的重量,而你的这枚铜钱却又和花楼门口的那枚铜钱重量一模一样呢?”马向通揉揉宽阔的额头问道。

叶烟殊哪里知道铜钱跟铜钱的重量还有差别,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民女……也不知道。”

“嗯?”马向通立刻黑脸,“我劝你老实交代,以免受牢狱之苦。”

归海复耕也不知道这铜钱间竟有重量差一事,但就算有差别,他的钱也是光明正大挣回来的,跟花楼失火的案子扯不上一点关系,于是朝那位大人磕了一头实话实说:“回大人的话,这铜钱是我在朝阳城做工挣来的工钱。”

马向通白他一眼,讥笑道:“那刚刚你家娘子却为何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呢?”

归海复耕略一沉思,装作惧内的窝囊样子,“大人有所不知,这是我瞒着她挣的私房钱…她平时管钱管的紧,连个零花都不给我留,所以我就…”

“那你做的什么工?”马向通抿唇偷笑,又是一个怕老婆的,心里忍不住直乐呵。

“回大人,小的帮人喂马。”

“何以证明?”马向通追问道。